“對啊,怎麼了?”
夏侯霖湊到宇文清身邊。
聞着宇文清身上淡淡的焚香味,知道這人肯定剛從祠堂回來,不過這人也絕了,身上不是書籍的墨香味就是焚香味,哦,對了還有蘭香味,清淡适中,不過隻有她在外邊時才會有。
宇文清合上扇子,放于胸前。
“如果我沒看錯,這上面的畫法應該是師祖遠山大師的獨門畫法,我曾見過父親留下的遺迹,有幸見過這種畫法,據說這種畫法非常難畫,若沒有跟随學習多年不可能學會,更别說這樣的神似,可是父親早已...身故,而遠山大師......”
“難道他和遠山大師有關系?”
夏侯霖想了想說道。
這個扇子最絕的就是畫了,他愛收集扇子,這麼多年他收集的各式各樣扇子不過有千把,百把還是有的,而且各個是精品,但是都沒有這個讓他心醉,不光是制扇的手藝,還有那畫法,如果是遠山大師那就難怪了,畢竟那可是當今畫畫界的第一人啊,據說當年先皇也是難求一畫啊,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師學藝,隻是這人清高得很,收徒隻求眼緣。
“可是林太傅今年也就三十來歲,不太可能吧。”
宇文清沒有說話。
但是她有直覺此人和她一定有關系,恍然間發現其實她二人交集并不多,畢竟年少時她在皇宮陪着皇子讀書,要麼就是在家裡習武,到了後來高中狀元後也還是繼續讀書,隻是變成了陪皇子讀書,後來更是去了邊關。
忽然間宇文清想到什麼,走到一邊書架上,開始翻找。
“阿清,你幹什麼啊,你不是最愛書了嗎,怎麼可以扔它啊。”
就見到宇文清每翻一本發現沒有,之後直接翻完一本就往後邊扔,夏侯霖見此立馬接住放到一邊,動作甚是小心,生怕此人發完瘋後又開始傷心。
終于宇文清終于在一本書裡面找到了一個紙條。
小心的撫摸着這個紙條,又走回桌邊,拿起扇子,和扇子上的提詩對比。
忽而宇文清笑了。
夏侯霖本想調笑幾句,就發現他他他落淚了,美人落淚本是賞心悅目,可是吧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不對勁了。
不過心裡還是嘀咕。
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好看就罷了,還哭得那麼好看。
“夏侯霖,你去幫我辦一件事,将林太傅夫婦屍體帶出來。”
“啊,這這這...”
夏侯霖不知從哪又拿出一把扇子在那扇着,語氣有點結巴。
宇文清皺了皺眉。
“怎麼,做不到嗎?”
眼看宇文清眼中的嚴肅還有不容置喙,他怎麼忘了這可是上過戰場的殺神啊。
“怎麼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将軍一聲令下,夏侯霖都要做到。”
雖是玩笑話,但是眼中卻有着無比的堅定。
宇文清收好紙條和扇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你去吧。”
“啊,好。”
夏侯霖一個縱身從窗戶離開。
宇文清坐會書桌邊,将紙條和扇子平攤好并排放在桌上。
如出一轍的字迹,也不全是,明顯可以看出紙條上的字迹最後一筆特意彎曲了下,但是她能确定就是一個人。
“原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
宇文清低低的說道。
“原來是你啊,小師叔。”
宇文清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
她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其實她從十二歲時便多了一個師父,隻是從沒有見過他,每次都是給她送書,有兵法,有注釋,無論她有什麼問題他都會替她解決,隻是他不讓她告訴任何人,想到她以前在武學上有疑惑時他給她的解答。
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個武功身高的人呢,原來隻是理論豐富啊,畢竟林太傅身子孱弱,并不同武學,人盡皆知,當然這不是作假。恍然想到這些年他并不是和其他的先生一樣将他會的都一股腦交給她,而是不斷給她問題讓她找出答案,永遠隻會讓她自己做出決定,而他做的永遠隻是告訴她利弊,就如同當年她科舉為官,到之後毅然放棄成為一個文臣,選擇前往邊關繼承宇文家的使命。
她永遠記得在她去往邊關的那一晚,她收到一封信,信上說他要雲遊了,以後不必再來往了,而這也是這麼多年他唯一留下的信,因為之前的書信往來他都要求她及時銷毀掉,而隻有這封信被她私心留了下來,但是也是時間太過緊急,她隻随手塞到書裡,而到後來邊關的三年砥砺生涯,她已經磨去了太多情緒,更是明白緣來緣去的必然,隻是到如今她才發現原來他就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