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麼說了我怎麼好再勸你,隻是若是陳園住着舒心就一直住着,我還沒吃晚飯呢。”
“你去哪吃,我送你過去。”
“你這亭子看着不錯,留在你這吃吧,也省的他們到處跑了。”
程唯安想,這個他們應該是指的他府上伺候他的人。
“好啊,我也覺着我這亭子不錯,是納涼的好去處,隻是,我不知道我抱不抱得動你。”她看着輪椅犯了難。
聽見她的想法,陳萍萍笑出聲來,接着喊了一聲:“腿啊!來!”
接着一個仆人就從院子外走了進來,講陳萍萍抱上了亭子,又将輪椅拿了上去,接着陳萍萍又吩咐他将晚飯端到此處,他應下來就去辦了。
“腿?是他的名字?”程唯安欣賞完這一出行雲流水後的動作後,也順着台階走上亭子。
“沒錯。”陳萍萍說完,便瞧着她的臉,想看她是什麼表情。
“那倒是還挺通俗易懂,你叫着也方便。”别人的興趣愛好,她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她認為,名字這東西,還挺重要的。
“看你的樣子,像是頗有微詞,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
程唯安擡頭看他,看他表情還挺慈祥,就把心裡的話說給他聽。
“名字賦予了起名人對他希望與期望,腿這個字,作為小名或者代号還行,作為大名,多少過不去,萍萍叔的名字就很好聽,怎麼給别人就取個部位的名字。”
“倒是怨我了,回頭就給他起個大名,我這名字,也不是原本就叫這個,也是别人給改的。”陳萍萍想起往事,整個人越發柔和起來。
期間,仆人将晚飯送至亭子裡,還順帶送來了一盞燈就退下了。
“原來是這樣,是葉輕眉?”她猜。
“是她。”
程唯安就着光,靜靜的看着陳萍萍,從提起他的故人起,他的嘴角就沒放下過。
“你想她嗎?”看陳萍萍吃的差不多,程唯安才不按捺自己的好奇心。
陳萍萍先是看了她一眼,放下手裡的筷子,另一隻手摩挲着輪椅的把手,又笑了。
“我想她了。”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程唯安說完,就把目光看向了院子裡的水池。
這話引得陳萍萍側目,但那人還是把目光放在那池水上,即使在黑夜裡,連那水池裡有啥都看不清。
“葉輕眉,她還在的時候,在慶國也是一位傳奇人物吧,或許還把朝堂攪得滿朝風雨過,我猜,食糖和食鹽的普及,還有香皂和玻璃,以及水泥地面,都是因為她吧。”說到此處,她又看向陳萍萍确認她的猜想,在得到他的點頭後,她又盯着那池水接着說:
“可是,除了監察院門口的那塊石碑上有她的名字,還有多少人記着她,或許你們那一代人記得,可新一代呢,他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葉輕眉發明的嗎?這些豐功偉績有載入史冊嗎?按理來說,葉輕眉的大名應該是響當當才對,可是,石碑上的名字,還是蒙上了一層灰。你說有人殺她,我覺得不夠準确,不止是想殺她,也想抹去她存在過的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