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威實在不知說什麼好,想上前繼續安慰,卻被常漫天一把拉住,又退了回去。
他知道,陸小鳳不會頹廢太久的。
……
月圓之夜,紫金之巅。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陸小鳳的确沒有傷心太久,期間薛冰一次也沒有出現,隻默默看着陸小鳳一杯又一杯喝悶酒,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花滿樓得悉此事後,又主動陪在陸小鳳身邊,對他進行疏導與慰藉,加上歐陽情在旁軟語溫言,陸小鳳也漸漸将對薛冰的懷念藏在了心底。
繡花大盜一事在朝堂和江湖上掀起了軒然大波,賊喊捉賊的戲碼沒人會想到發生在統管江湖的六扇門上,這樂子太大,令朝廷威儀掃地,顔面盡失。
然而這件事的熱度并沒有維持多久,隻因劍仙葉孤城向萬梅山莊下戰書的消息已傳遍大江南北,而莊主西門吹雪已然應戰。
江湖中人人振奮,兩大劍術集大成者的巅峰對決,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
一時間,各路豪傑紛紛雲集紫金山,隻為了一睹這場絕世劍法的風采,這樣日後對小輩也是一種談資。
陸小鳳聽說後酒也不喝了,美人也不看了,徑直帶着花滿樓匆匆趕往萬梅山莊。
豈料,莊中管家告知,西門吹雪在接過戰帖後便出門了,此後蹤影杳無。
無奈之下,陸小鳳與花滿樓隻得轉向紫金山行進。途中的消息又傳,葉孤城竟推遲決戰之期,并将決戰之地移至紫禁之巅,花滿樓又陪着他趕往京城。
此變故一出,江湖上諸多不滿之聲四起。流言蜚語亦随之而來,有人開始質疑葉孤城劍仙之稱是否名副其實,隻怕是怕了西門吹雪。
不少賭場已經開盤,其中以李燕北和杜桐軒兩大京城地頭蛇為首。
二人以六十萬兩銀子和對方的那塊地盤相賭,京城之中一時暗流湧動。
而兩位主角卻都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不見蹤迹。
又過了幾日,葉孤城負傷的消息也傳了出去,聽說是被唐門之人圍攻受了傷,傷勢如何,無人得知。
這讓賭葉孤城勝的杜桐軒頗為崩潰,他找到陸小鳳,希望陸小鳳可以尋到葉孤城,他這裡有頂好的藥材和名醫,期望可以令葉孤城迅速恢複狀态,以應對決鬥。
陸小鳳卻拒絕了,畢竟以葉孤城的身份,什麼好的藥材名醫找不到,況且他這樣的人,有意躲着誰,旁人哪會那麼容易找到?
他現在最需要找的隻有一個人——樓藏月!
而此時的樓藏月正面對這個世界的終極大boss。
西方玉羅刹是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他身世神秘、武功神秘,所創立的西方魔教勢力已稱雄關外,并已開始向關内滲透。他在開山立宗時,親手訂下一條天魔玉律:「我百年之後,将羅刹牌傳給誰,誰就是本教繼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服,千刀萬剮,毒蟻分屍,死後也必将永下地獄,萬劫不複。」
四處荒蕪,樓藏月看着眼前的黑霧包裹的人影,陷入了沉默。
“天寶,我真是小看你了。”玉羅刹幽幽道。
他輕輕一個轉身,便悄無聲息地立于樓藏月身後,随即一掌如同羽毛輕撫,溫婉地印在他肩膀上,猶如尊長對晚輩的深情撫慰,隻是——
若不是樓藏月腳下那片裂開的土地,這一切似乎完美無瑕。
樓藏月心中明了,這不過是玉羅刹的一次試探,他索性順其自然,同時,他也想探明玉羅刹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若是在初來乍到之時,他絕不敢冒險,然而現在的他,已恢複了不少實力,盡管受制于這小世界的壓制,無法再做突破,但他的武功之強,已然是這個世界的巅峰存在,對玉羅刹,他并無太多畏懼。
玉羅刹感應到蠱蟲,心中驚異了一刹,他本以為玉天寶被人掉包,沒有到少年竟有如此城府,騙了他二十多年。
經過一番試探性的交鋒,兩人勢均力敵,彼此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更深的認識。
“天寶,容貌愈發俊朗了。”玉羅刹看了一眼如今的樓藏月,誇了一句。
“大概是中原水土養人。”樓藏月回道。
“卻邪果然被你拿走了。”玉羅刹深深看了一眼樓藏月背後的武器道。
卻邪刀,鑄材取自星際之珍,與羅刹牌同爐熔鑄,成刀之際,猶如群魔亂舞,幽風肆虐,他輕輕摩挲着手中的羅刹牌,仿佛在追憶着什麼。
“玉教主,是準備清理門戶嗎?還有,現在請叫我樓藏月。”樓藏月淡然自若道。
他已然不想與對方虛與委蛇,玩什麼父子情深的遊戲。
“哈哈,天寶,你在外遊曆半載,翅膀硬了,連姓氏都換了,當真讓我痛心。”玉羅刹一聲歎息,仍舊稱呼他為‘天寶’,其意是挑撥還是漠視,令人捉摸不透。
“你我終究血脈相連。”
“不錯,那麼父親大人,何時方能讓我繼承教主之位?”樓藏月目光銳利,緊盯着他手中那枚羅刹牌。
“……”
“父親年歲終究還是大了,氣血大不如前,面容已然十分衰老,否則怎會日日戴着鬥篷遮擋面容,日後有本少爺為你分擔,統領羅刹教衆魔教弟子,讓父親也享享清福。”他順杆向上爬,纨绔子弟模樣盡顯。
說着,把玉羅刹手中的那枚羅刹牌奪了過來,奇怪的是對方并沒有反抗,羅刹牌就這麼輕易的到了他手裡。
玉羅刹冷笑一聲,道:“我不管你的武功是怎麼來的,也不管你是不是玉天寶,但既然你能與我旗鼓相當,想必也窺探到了那個境界。”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繼續道:“難道你不想更進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