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獨孤一鶴一衆人遭遇青衣樓伏擊後,為防止事情有變,連夜趕路帶着在客棧等待的蘇少英,一齊前往珠光寶氣閣。
樓藏月運轉淩波微步,不聲不響,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個賣糖炒栗子的老婆婆附近。
沒錯,他這次的目标正是“紅鞋子”的首領——公孫大娘。
月圓之夜,星辰閃爍,月光照在老婆婆滿是皺紋的臉上,頭發花白,身形佝偻,腳上穿着一雙顔色鮮豔的繡花紅鞋子,就像新娘子穿的一樣,鞋面上海繡着一隻貓頭鷹。貓頭鷹的眼睛碧綠碧綠的,異常的可怕。
斜挎竹籃,聲音顫顫巍巍,帶着歲月的痕迹,吆喝着:
“賣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發出誘人的香味,悄無聲息地萦繞鼻尖。
樓藏月正要動作之時,不遠處卻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一位白衣如雪,腰懸一柄烏鞘長劍,滿臉倨傲,周身散發着拒人千裡的寒意的少年出現在老婆婆面前。
西門吹雪?
不,他不是。
他這才想起系統給的介紹裡,有一個西門吹雪的腦殘粉,白雲城城主葉孤城的堂弟,綽号“武當小白龍”——葉孤鴻。
隻見白衣少年沖那老婆婆道:“來一份糖炒栗子。”
“少俠,我這糖炒栗子是這一條街最香最好吃的,您可真有眼光。”那老婆婆佝偻着腰,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和興奮。
“一斤十文錢。”
少年冷哼一聲,道:“莫非是一顆可以使三十名大漢斃命的栗子?”
那老妪懵懂道:“老身不知道少俠再說什麼,我這栗子怎麼可能有毒呢?少俠說笑了。”
話音未落,竟從袖子裡彈出一雙系綢短劍,直取葉孤鴻喉嚨。
葉孤鴻早有防備,身形一側,躲過攻擊,随即利劍出鞘,二人纏鬥起來。
公孫大娘娴熟劍器,一雙一尺七寸的系綢短劍使得奇詭毒辣,招式紛繁複雜,猶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葉孤鴻劍法犀利無比,與西門吹雪的風格很是相似,簡單利落,直指生死要害。
不過西門吹雪經過上次與樓藏月決鬥心境已是大有變化,劍法亦随之精進一層,葉孤鴻原本劍技便難望西門吹雪之項背,如今相較之下,更是判若雲泥。
模仿雖巧,終非自我之路,武功如此,劍道亦然,樓藏月搖搖頭。
葉孤鴻自視甚高,這世上隻有他表哥葉孤城和西門吹雪能得他正眼相待,其餘人等,在他看來不過爾爾。
随着打鬥時常的持續,葉孤鴻覺得手腕發麻,公孫大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破綻,隻見她劍光一閃,猶如電蛇般遊走,瞬間便朝葉孤鴻手腕疾刺而去。
葉孤鴻的面色如紙般蒼白,鮮血自手腕滴落,眼中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之色。
他是偶然得知熊姥姥常在月圓之夜賣糖炒栗子作惡,欲效仿西門吹雪做懲奸除惡之事,本以為可以一戰功成,誰料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那老妪雖年逾半百,劍法端的是出神入化,令人咋舌。
他葉孤鴻竟然敗于自己素來看輕之人之手,這份屈辱之感令他雙目赤紅,幾欲噴火。
樓藏月眼角微擡,瞥見這一幕,不禁輕輕一笑。
葉孤鴻到底年輕,連敵人的底都沒摸清就貿然動手,那公孫大娘原名公孫蘭,熊姥姥隻是她其中一個身份罷了,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銷魂婆婆,這些人都是她的化身。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身份——“紅鞋子”首領,此女惡貫滿盈,心如蛇蠍,即便沒有任務,他也定當除之。
樓藏月瞳孔微縮,眼看葉孤鴻即将被殺,立馬出手,他絕不允許到手的“獵物”輕易逃脫。
發出一道淩厲的刀氣,從背後擊中公孫蘭。
飛落空中霹靂聲,白是刀光赤是血。
“啊!!!”
公孫蘭發出一聲慘叫,葉孤鴻目眦欲裂,瞳孔地震,隻見對面之人已被攔腰截斷,鮮血迸濺在他臉上,沖擊力之強讓他不敢輕易動作。
月色如水,刀光如電,樓藏月一步踏前,冷眼望着那斷身委地、生機盡喪的公孫蘭,手中之刀,不帶一絲煙火氣,卻已完成了一場生死的裁決。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刀氣?!!葉孤鴻在最初的驚愕後,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他本打算受此羞辱後即便僥幸存活也要自殺的,可是如今卻早已将這個想法抛之腦後。
自什麼?殺什麼?他已不記得這兩個字。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看着樓藏月拖着公孫蘭的屍體說走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葉孤鴻忙道。
“問别人名字前是不是該報上自己的名字?”樓藏月對葉孤鴻并不感興趣。
“在下葉孤鴻!武當派俗家弟子,方才多謝閣下救命之恩。”葉孤鴻抱拳答道,一錯不錯的盯着對面俊美貴氣的男子。
一個俊美男子在月下拖着一具屍體的确十分詭異。
“樓藏月。”樓藏月輕聲答道。
說完給葉孤鴻留下高貴冷豔的背影,踏着淩波微步,飛向六扇門。
揚名,可不能局限于江湖。
……
寅時過半,朱紅色的門扉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一對石獅威風凜凜,門上橫批,鬥大的“六扇門”三字,鐵畫銀鈎,彰顯着這裡的莊嚴與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