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晶餃的餡兒調得不錯,混着蝦肉和細碎的玉米粒,吃進嘴裡微微泛甜,白玉堂眼睛一亮,打斷了對面還在說話的兩人。
“貓兒,你要不要嘗一個?”白玉堂覺得很好吃,也想展昭跟他一起品嘗。
他想把世間的美味和美好都分享給展昭。
旁邊緊鄰的一桌就是丁家三兄妹,而展昭如雪松般挺拔的身姿就站在兩桌之間,丁月華隻需稍稍一擡眼就能掠過展昭瞧見白玉堂微微上揚的臉龐。
他臉上挂着鮮活明亮的笑容,這是丁月華此生從未見過的。
蔣平緩緩喝着茶,目光落在白玉堂的臉上,他從未見過五弟這般毫無防備、朝陽氣盛的模樣,那雙眼眸裡透着希冀的光芒,臉上還泛起了孩子般澀嫩的笑容。
展昭愣了愣,忙道:“展某已經吃過了,你不記得了?”
“那你可惜了。”白玉堂抿了抿嘴,複又低下了眼眸。
展昭張了張嘴,容不得他眼底的光芒消失,忙道:“你慢點吃。我等你。”
白玉堂聽到這句話心頭忽的一跳,他覺得就這麼輕飄飄的三個字,能讓他今天高興一整天。
蔣平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抿着熱茶仔細瞧着白玉堂的一眸一笑,漸漸凝住了雙眸,有些不敢置信。
這老五,玩的什麼把戲呢?
白玉堂的心跳聲他自己感受得很清楚,他收回目光無意瞥見了蔣平,蔣四哥眼底透着不解的打量全無掩藏。
白玉堂忙咳嗽了一句,坐直了身子挺起了腰身,正兒八經地看着蔣平:“四哥,你還吃點嗎?”
蔣平輕輕擺手,兩撇小胡子在嘴上微微抖動。他放下茶盞,垂下的眼底凝住了目光,隔了好一會才忽然釋然一笑,隻覺得自己方才心底的想法太過于荒唐,是怎樣也不會在五弟身上發生的。
趁着白玉堂在吃水晶餃,展昭還沒走,蕭蹊南主動問起了關于徐記酒樓血案一事的進展。
展昭搖了搖頭,那日他在衆多的死者家屬面前打了包票,定要将兇手捉拿歸案伏法認罪,可這幾天過去了,全無頭緒。
唯一一點進展就是六名死者的死因被公孫先生重新了查出來,均死于中毒。
展昭将這一點說給蕭蹊南聽。
“中毒?”蕭蹊南咦了聲,又幽幽歎道:“那徐青霄可以收拾收拾,準備讓徐記酒樓關門了。”
展昭不好說什麼,畢竟兇手現在還沒抓到,隻是那天晚上徐青霄遇害,無故遭人行刺,這件事情背後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白玉堂吃完水晶餃,又喝着熱茶,見展昭還在和蕭蹊南談話,提聲問道:“方才順子傳話,說你找爺有事,爺這會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也沒見你開口搭話啊?”
蕭蹊南瞧了眼展昭,看向白玉堂時眼底意味不明,誰家的耗子把醋壇子給打翻了?
這麼酸……
白玉堂挑着鳳眼,不知為何突然就冷下了了臉。
蕭蹊南收回視線,不再看白玉堂一眼,他一臉輕松,随意道:“沒事,就是布莊裡的一些生意,蔣四哥可以搞定。”
被蕭蹊南提名的蔣平一臉茫然,什麼生意?他可什麼都不知道。
白玉堂看向蔣平,薄唇微啟,清亮的嗓音從兩瓣薄唇之中輕洩出來:“布莊的事情都交給四哥了,四哥隻管放手去做。”
外面的天空一片純亮,被暴風雨沖刷過的汴京城又重新恢複了生機,隻是沒有高山阻擋的北風從遠方刮來,依舊讓路上的行人涼徹心扉。
蔣平提着杯蓋,杯盞裡的熱茶已經漸漸涼了,他道:“順子已經和我說了,等月華妹子他們給舅公祝完壽,我帶順子跟他們一同回去,元宵節後再回來給你幫襯幫襯。”
白玉堂一聲不吭,隻是擡眼去瞧丁月華。
丁月華見白玉堂望過來,雙眸淺顫,仿若深深被觸動了一般。
她如玉般白皙精緻的臉龐浮起了一抹粉紅,輕咬了咬嘴唇,什麼女兒家該有的矜持此刻都卸掉了。
她問:“五哥,你今年不回陷空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