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英明神武、俊美不凡的白五爺愣着點了點頭,感覺心上人要麼不說話,一開口這話題就飛一般的跳躍起來。
巷口挂着兩串紅彤彤的燈籠,燈籠旁挂着一個大大的圓木牌,牌子上寫了個黑色好看的宋字。
展昭帶白玉堂走進巷口這家小小的宋記馄饨小鋪,其實這算不上一間小店,隻是在小巷出口轉彎的這個空處左右支起了高高的木闆,頭頂搭上了一層灰色油布隔出來的空間。
裡頭置了四張僅空四人同桌而坐的桌凳,簡潔明了,一目了然。
撐着這家小鋪的老漢姓宋,約五十歲左右,臉圓溜溜的,笑起來慈目和藹,他頭上用褐色布條将頭發都旁在裡面,身上圍着白色圍衫,圍衫前縫制了一個專門用來收銅闆的小口袋,一雙手卷高了衣袖,站在門口煮馄饨的湯鍋前,方才的香味也正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展昭率先進了門,叫着宋老漢上兩碗馄饨,然後轉身盯着白玉堂瞧。展南俠方才忽然想起了個事,錦衣玉食的陷空島白五爺怕是從未吃過着路邊小攤,不知道會不會嫌棄這種地方?
展昭忍不住摩挲了下手指,接着背在身後,心想:草率了。
白玉堂多看了宋老漢幾眼,那将兩碗馄饨下鍋的手法熟練迅速,揭開鍋蓋時熱氣袅袅騰升,此時的場景與宋老漢的動作都與上一世如出一轍。
白玉堂不禁有些出神,從展昭離開後,他多次從宋記馄饨攤經過,卻再也沒敢來嘗一次這裡馄饨的味道,是怕勾起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讓他更加潦倒悲戚。
“白兄?”展昭擡眼,見白玉堂雙目盯着宋老漢身前煮馄饨的湯鍋,有些猶豫的解釋:“這裡的馄饨不錯,白兄不妨……嘗一嘗?”
白玉堂回過神來,那宋老漢看着精神矍铄,而展昭此刻就在眼前雙眼熠熠的望着他,白玉堂不由深感欣慰。
他重生了,一切還來得及。
白玉堂直徑從展昭面前走過,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還反客為主的笑着對展昭招手,示意他坐自己對面。
展昭摸了摸後腦勺,将巨阙擱在桌上,随即輕撩衣袍在白玉堂對面坐下,展南俠再一次感歎:江湖傳聞害人不淺,胡謅八扯信不得。
展昭雖然在開封府任職時日不長,可卻經常在辦公完閑暇之餘來這裡吃上一晚熱熱的馄饨,宋老漢對他熟悉到很,時日一長就連稱呼都比尋常人親昵很多。
他很快就将馄饨撈出來分兩隻碗盛好,澆上湯汁後撒上蔥花,然後将兩碗馄饨送上桌,笑着道:“小展,你可好幾天沒來啦。”
展昭點頭回禮:“宋伯,我前幾日出遠門了。”
“當官差破案辛苦,你和朋友先吃吧。”宋老漢笑着伸手示意他倆趁熱吃馄饨。
白玉堂側臉對宋老漢點頭淡淡一笑,宋老漢看清白玉堂的面容頓時愣在了原地,心歎:好俊俏的公子啊!
他又看了眼展昭,這倆孩子走在一處簡直……宋老漢隻會做馄饨,小時候家裡條件差沒讀過什麼書,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就是覺得這倆孩子待在一起看得順眼,就連般配兩個字也在腦海裡冒了出來。
剛出鍋的馄饨很燙,白玉堂匆忙吃了一口,差點燙破了嘴皮,舌頭也燙得發麻,然後又不顧形象的用瓷勺接住,吹了好幾下才又吃進嘴裡。
展昭一手提着瓷勺,面上忍俊不禁,好看的雙眼彎彎笑起來:“白兄,你可小心别燙到了。”
“不早說。”白玉堂臉頰微紅,瞅着忍着笑意的展昭,斂眉正色道:“不準笑。”
“好好好。”展昭自己舀了個馄饨放在勺子裡涼着:“你餓了快吃,免得等會不燙了。”
“你還說。”白玉堂一臉寵溺的看着展昭,對方雙眼裡亮着星星點點的光芒,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展昭手裡的瓷勺上,趁着展昭不注意突然靠近,一手拉過展昭的手腕子,白玉堂傾身而去微微一低頭,那隻涼了的馄饨就入了他的嘴裡。
白玉堂心滿意足的吃下肚,炫耀道:“這個不燙,就算是你笑話爺的懲罰。”
展昭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手腕上隐隐發燙,但莫名的還能感受到之前白玉堂指尖上的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