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嘴角噙着笑,眼裡揶揄的笑容不加掩飾,如此一看,更顯得英俊不凡。
展昭張口閉口都喚他白兄,讓白玉堂聽着心裡堵得慌,等看清了展昭臉上的神色,才知對方說這些是在打趣他。
第一次可不就是他來開封拿走三寶的時候。
白玉堂心裡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些騷動,展昭性格謙和,便是很熟悉的人也很難得開一次玩笑,意識到這一點,白玉堂微微挑眉,忍不住湊身靠近:“都說展南俠個性好,心胸開闊,卻不知也是個愛記事的?”
“展某隻是記性好罷了。”展昭低聲回道,對方毫無預兆的靠近讓展昭忍不住後退了一小步,他擡眼看見白玉堂臉上的笑便知這一退,是他先輸了。
“走吧,先在這附近看看,說不定還能遇見四哥。”白玉堂欣賞完展昭的反應又一臉輕松的撤回了身子,換了個角度直徑擡步跨出大門。
展昭面色平靜的低下頭揉着鼻尖,眉頭細微的蹙了一會,忽然神色微變,似在懊惱些什麼,他左右看了眼負責在門口當值的兩個兄弟,立即安靜的跟上去走在白玉堂旁邊。
逐漸往正空升起的金色太陽耀眼奪目,灑在長街上,落滿了金影,通向令人向往的未來。
這時正是開封大街最熱鬧的時候,人聲鼎沸,行人來來往往,周圍吆喝聲不絕于耳。
展昭身穿紅豔的官袍,垂在臉頰兩側的官帽帽穗輕輕搖晃,那英俊的臉上目光中又透着溫和,腰闆挺直,站在人群中再顯眼不過。他和白玉堂并肩而行,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來往的開封百姓除了露出友善的笑容之外,還有上前跟展昭問好的。
白玉堂抱着畫影,長發飄飄,端着潇灑清逸的姿态,比起重生之前,他這次跟展昭一起巡街,臉上的表情當真是能用溫柔二字形容了。
精緻的五官,無與倫比的氣質,看着又十分面生,與展昭同行,惹得不少路人在心裡暗暗猜測他的身份。
街邊的赤薇花迎着陽光,開的絢爛熱烈。
途徑開封府第一酒樓醉日閣時,白玉堂不自覺緊了緊手心,忍不住擡頭去眺望醉日閣二樓的欄杆。此時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旁,可曾經孑然一身的白衣護衛在那風雪十年間,再也沒等來他心愛之人的一杯酒,一眼微笑,和一聲溫柔、好聽到直入心頭的一句輕喚:“玉堂……”
白玉堂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壓住一般悶的難受,眼底似乎有滾燙的東西在逐漸産生,他忍了又忍,眸色變幻間就連清淺平緩的呼吸也發生了變化。
展昭好似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不對勁,神色疑惑的看了看附近,但是并沒有發現什麼,才轉頭看着白玉堂輕聲詢問道:“白兄,可是看見蔣四哥了?”
醇厚且熟悉的嗓音響起在耳畔,白玉堂眸光一亮,蓦然回神,他微微搖着頭,看向展昭時臉上忽然漾開了笑容,宛若清風拂面,一樹梨花盛開,落滿了肩頭。
展昭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才出聲:“展某還以為白兄是瞧見了哪位熟悉的人,竟然當街走神?實屬難得。”
白玉堂緩緩一笑,眼梢微微往上翹了半分,落滿日光的眼眸裡閃動着瑩亮,他輕輕一擡手,長袖輕拂,指着面前的醉日閣:“爺隻是聞到了酒香,不如……”
這欲言又止沒說完的話聽着展昭忍俊不禁,隻得點頭圓了對方的心思:“醉日閣的生意可好了,這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位置。”
“展大人在開封府這麼受歡迎,醉日閣的小二總不會讓咱倆站着聞酒香。”白玉堂說罷轉身,繡着紅梅的潔白色衣袍在風裡翻飛,少年的背影潇灑清逸,就像飛翔在空中的白鴿,自由浪漫。
展昭擡步跟上,他見識過陷空島用餐時的布置,心想着不知道自己攢了兩個月的工錢夠不夠今日這一頓酒錢。
如白玉堂所說的那般,兩人一進酒樓大門,就見到醉日閣迎過來的夥計的笑臉,展昭在開封府四處辦案,但凡打開門做生意的沒幾個人不熟悉他。
“展大人。”小二臉圓圓的,笑起來格外親切,也不顯市儈,大堂裡高朋滿座,小二多瞧了幾眼跟在展昭身旁的白玉堂,引着兩人往裡走:“今兒客人多,展大人和朋友見面肯定不喜喧嘩,正好樓上還有一處空座,二位看可行?”
展昭下意識去看白玉堂,就見對方似乎在發愣,眼眸中東西在隐隐閃動,隔了一會才回過神看過來,随即點了點頭。
從大堂内經過,兩人随着小二上樓。
白玉堂的目光緩緩從展昭的側臉上劃過,擡眼時從二樓圍欄外落下的陽光明媚耀眼,他忍不住再一次投過視線去看展昭,那人已上了樓,緩緩側過身,渾身沐浴在金光裡,鮮豔潤澤的紅唇微抿着,卻是十分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