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人群裡突然躁動了起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隻見一男人将手裡的傘收起,放在了門口的雨架上。他身着一身白色體恤,黑色的運動褲被卷至半膝,露出套着灰色襪子的腳踝。他抖了抖穿着平底的藍色安踏運動鞋,走近我們。微卷的黑發耷拉在耳邊,一雙細長的眼睛,黑暗而又深邃。鼻梁高挺,面色紅潤,嘴唇薄如冰履,卻又不失唇色。他微笑着,邁着大步,站在了我們面前。那模樣,就像個時尚的模特。
“幹什麼去了?到現在才來!”流蘇面對着來人,率先怒道,就像個發脾氣的小媳婦。
隻見那人,也不動怒,反而笑的更歡,一手搭上流蘇的肩膀,溫和道:“這地址可不好找,我可是定位了半天呢。”卻和流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火冒三丈,一個溫柔如水。
流蘇将來人的手打掉,切了一聲,表現出不滿。來人面不改色,轉而對着暴力狂:“你看看,和你哥一個德性,動不動就動粗。”他突然拿起流蘇的手,流蘇被他這麼突然一拉,踉踉跄跄了兩步整個人向前傾倒。那男人一手抓着流蘇的手,另一隻手托着他的下腋,将整隻手展現在我們面前接着道:“都腫成這樣了,如果這手要是廢了,你們可承擔的起?”
流蘇那隻被暴力狂抓過的手腕,此時顯得異常紅腫,和紅燒的豬腳似的。我嘴角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不愧為暴力狂,這力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我心裡暗暗想着:這要是拿來鹵一下,說不定還能當下酒菜呢。
“你要問責也要先搞清楚原委吧?”這時夏米拉着我上前,對着那人指着我的臉也道:“我們這邊損失也不小啊!”
那人看着我,愣了一會,然後突然笑出了聲:“男人麼,遇到問題,能動手就不動嘴,我能理解,可你們作為漫畫家,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動筆嗎?”
“……”
他放開流蘇的手,走到我面前:“這位莫不是就是林小冉老師?”
我盯着他,沒有說話。
“初次見面,喬天機。”他伸出了手,在我面前,依舊微笑,仿佛除了微笑,再也沒有其他表情。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哦了一聲,握了握他的手道:“林小冉。”
“我代少甯向你道歉!”(流蘇,本名,曲少甯)
“不用。”我放開他的手:“正如你所言,我們應該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而不是在這裡鬥毆。”
“聰明,一點就通。”他打了一個響指,然後走到人群裡,大聲道:“大家都散了吧,沒事了,一場誤會!”
人群裡叽叽喳喳,許久才散了開來。
娟姐松了一口氣,癱坐在沙發上,歪着頭看着我們:“差點以為天要塌了!”
“少甯,走了!别愣着了!”喬天機走到門口從雨架上拿起他的雨傘,對着流蘇招了招手:“你再瞪他們,他們也不會掉一塊肉,快走吧!”
流蘇聞言,又切了一聲,轉過了身跟上了喬天機。喬天機一手攬過他的肩膀,撐開了傘,在他耳邊嘀咕了什麼,就聽見流蘇呸了一聲。
店外的雨越下越大,也不見停,娟姐端着一盤熱水走了過來,她拿下我捂在鼻子上的毛巾在盆裡搓了搓,然後擦了擦我的臉。盆裡的清水慢慢變紅,看着盆裡倒影着的我,随着水紋晃動,一種不甘由心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