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蕭然站在林辰年的房門前剛要敲門,忽然又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這個消息。畢竟還沒确定下來到底是不是前輩,用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來打擾人家靜修似乎是件不太妥帖的事情。
對,還是等下次遇見他再講吧。
王蕭然興緻沖沖地過來,沒說上一句話就扭頭要走。
當她邁開第二步,屋裡傳來問詢聲,“師妹有何事?怎的不說話就要走?”
王蕭然眼睛一亮:這回好了,既然已經打擾了,那就說!
她推開門道,“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前輩?”
“誰?”
“前輩!”王蕭然接着提示,“就是上次外出做任務時帶着咱們殺魔頓悟的那位前輩!”
林辰年斂眸,輕聲道,“自然記得,師妹怎的忽然想起前輩了?莫非你有了關于他的消息?”他越說越快,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現在的情緒有多反常。
王蕭然輕咳兩聲,“那個師兄你先别太激動,我确實有了關于前輩的消息,但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哦,你說。”
“我聽師弟師妹們說齊長老新收了一個弟子,據描述那人的劍術十分了得,而且和前輩最像的一點是他們都有一隻老虎靈寵。”
王蕭然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原原本本地和林辰年說了一遍,然後又加上一句,“我有五分的把握确定這人就是前輩。”
林辰年忽然問,“他叫什麼?”
“謝睢。”王蕭然疑惑,前輩也從沒說自己叫什麼啊,問這話有用嗎?但她出于尊重她還是回答了師兄的問題。
林辰年一驚,攥緊了手,“謝睢?你确定是這個名字嗎?”
“對,對啊 我聽小師弟說他叫這個名字。”
林辰年忽然笑了,眉眼間漾着的都是溫柔。王蕭然發誓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笑,嗯,主要是這張臉好看的沒話說。
“不用五分把握,他就是前輩。”
林辰年起身往外走,王蕭然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懵了,來不及想為什麼林辰年會知道前輩的名字?他們明明是一起碰到前輩的,前輩卻偏偏隻告訴了他。
她對着離去的師兄脫口而出,“你去哪?”
“我去珍寶閣先給前輩挑個禮物,然後再給小師弟挑個禮物。”
王蕭然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前輩就是齊長老新收的小徒弟那不就相當于是她的小師弟了嗎?
小師弟!
是小師弟哎!
前輩是她的小師弟!
王蕭然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幸福的泡沫要把她淹沒了。她一擡頭發現林辰年已經走遠了,便急匆匆地連着好幾個箭步飛過去,邊跑邊喊,“師兄等等我!我也要去珍寶閣選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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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出竅是件不容易也是件極危險的事情,雖然池緣已然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但依舊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的含金量。
而且尤其是這次,他覺得這次的魂魄離體之後的反應格外格外的大——他現在一閉上眼睛滿腦子浮現的都是謝睢的那張臉,有他睡着的樣子、吃癟的樣子、還有嘴裡塞着東西慢慢嚼的樣子……
無數生活的碎片像是脫缰的野馬般一匹匹奔騰而來,他努力不去想那人的音容笑貌,可越壓抑思緒就越明朗。
池緣懷疑謝睢給他下蠱了。
就是那種據說很霸道的情蠱。
但他沒證據。
可魔主不需要證據,證據那些東西都是弱者維護權益時給強者看希望被别人主持公道的,而魔主本身就代表着力量、代表着混亂邪惡,他就是說一不二的。
對,就是這樣。既然害了他,那就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行。
柔軟的毛毯蓋過池緣的眼睛,整個人破天荒地呈現了出柔和沉寂的美感。其實到了池緣這種程度是完全不需要睡覺的,但他依舊将寝宮裝飾得異常華美,“我需要最好的休息”——當時他是這麼吩咐屬下的。
對此整個魔宮的人都表示:這有什麼?他是老大,他說了算,老大是不需要被理解的。
池緣悶在被子裡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幾天前的場景——
他看着枕邊人的後腦勺半點睡意也無,但又不想被外面那群老東西看出破綻就用被半蒙住臉。被子裡那人的氣息和他身上的藥香竄連在一起,形成一股讓人動容的香味。
“這個東西香!”王蕭然捧着個精緻的香爐仔細地嗅來嗅去,仰臉笑着對林辰年說,“我就買這個了,前輩絕對喜歡地不得了!”
“為什麼?”
王蕭然一邊掏儲物袋一邊回複,“師兄,我說你天天除了修煉之外也要注意觀察啊!咱們第一次在那個大樹南村見到前輩的時候他穿的什麼?”
林辰年仔細回憶,“尋常的布衣青衫,背着一把劍。”
王蕭然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繼續給他解釋,“這不重要,重點是他當天腰間系了一個精緻的香囊。我湊近的時候聞的出來裡面裝的是頂好的香料,前輩一身布衣卻帶了價值不菲的香囊,這必定是愛香之人。送禮不在貴重,要送到心坎上。”
她将弟子令牌交出去,“刷積分。”
那管事的小弟子剛要伸手去接,結果被另一隻手攔住了。
王蕭然看向林辰年,心下有些感動,果然是她敬重的大師兄連買禮物的錢都舍不得她花。
她說:“大師兄不必了,這點積分我還是有的。”
“不是”林辰年繼續說,“我不是要替你付錢,我是想說等一下”,他将目光轉向收款的小弟子眉眼含笑道,“我記得珍寶閣的規矩是價高者得?”
小弟子被美貌暴擊到,癡癡點頭,“對,價高者得。”
林辰年将自己的弟子令牌拿出來,“3000點積分,我要了。”
“師兄,這……”小弟子被如此闊綽的出手一驚又一驚,三百積分的香爐被硬生生翻了十倍,張嘴就是三千積分,要知道三千積分大都夠去頂層帶走一把絕世好劍了。
同樣被金錢砸暈的還有王蕭然,瞪圓了眼睛張圓了嘴,髒話憋在嗓子眼。
不是,我和你心連心你和我玩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