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也許看出他是一隻紙老虎,躁動着,喧嚣着,發出常人無法捕捉的刺耳尖叫。祂們一擁而上,盯着微弱的白色聖光沖進隔離帶,瘋狂的吞噬着這位天才的血肉。
林辰年調動靈力想要揮劍反抗,可靈力凝固在他的經脈,血液裡,他完全控制不了。他連擡起手腕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保持原樣任由煞氣啃食。
手無縛雞之力。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得這個窘境。
作為傾一族之力培養的繼承人,林辰年從沒有這樣狼狽過,像喪家之犬。
真丢人。
“不是叫你等在外面嗎?”
熟悉的聲音穿過耳膜,林辰年不可置信地望向聲音的主人——他還是那身衣袍,卻換了張臉,那雙漂亮的眼睛會發光一樣。
人人都長了眼睛,可他就是覺得前輩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樣。
别人的眼睛是用來看世界的,是工具,有了代替品後就變得可有可無;但前輩的眼睛是藝術品,值得被人好好欣賞。
“前輩!”
林辰年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發酸——沙子裡長眼睛了,癢癢的。
【我就說在一個人最絕望的時候拯救他,絕對是最能拉好感度的方式!】
【所以你就在這站了半柱香的時間硬看他被煞氣咬?】
【用我這張好看的原貌能更拉進我們的距離,你想啊,别人都不知道大師的馬甲,隻有你知道其實他和你是同輩,還是個面熱心也熱的大帥哥!你們這小秘密不就建立起來了,關系不就親密啦?】
系統:請正視我的問題,誰問你這個了?
【我怕他愛上你。】
【堅決不可能,這孩子一看就是大直男,我閱人無數我會看不出來?】
謝睢一揮破空,因為劍鋒上還沾着上個魔将的氣息,所以煞氣下意識地去躲避這位“大魔”。
“前輩。”
林辰年扶着謝睢的胳膊勉強支撐着,眼眶紅紅的,氣息微弱。
謝睢當然不會去質問他為什麼不聽話。在一個人最脆弱最崩潰的時候選擇質問,無論你是否占理,都會在情感上變得不占理。
謝睢擁住他,輕聲安慰,“别難受,我沒事。”
他蹲下,拉住林辰年的胳膊,“上來,我背你回去。”
“不用,前輩,我能走……我”
“還是你想讓我在那麼多同門面前抱你回去?”
謝睢一挑眉,吊兒郎當的樣子好不肆意。
林辰年像煮熟了的大蝦,呆呆地趴在他的背上,聲音低的幾不可聞,“有勞前輩。”
前輩叫什麼名字呢?
他甚至連前輩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是剛剛才見到他的真容。
想着想着他感到挫敗又惱怒,為什麼自己不是在鼎盛的林家寶齋裡遇見前輩?那樣的話他會是尊貴的林家少主,能有底氣提出條件換得……
換得和前輩下次接觸的機會。
“我叫謝睢。”
“前輩?”
“我沒有讀心術,是你剛剛在想的時候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我叫謝睢,我叫謝睢,我叫謝睢,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記住了嗎?”
林辰年沒說話,他想: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