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睢說下山就絕不拖泥帶水,下山的路上擠滿了弟子,尤其是外門弟子來的最全,内門弟子也來了個七七八八。
内門弟子大多是些修二代,雖然傲慢了些、平日裡也不太看得上謝睢,但到底還是分得清黑白的。如今謝睢被冤枉,他們還稀裡糊塗地添油加醋,也有些心裡過意不去,怎麼說也要來送送。
陳哲守在最前面,遠遠的見謝睢出來了就沖上去,一張快嘴堪比轟炸機,“大師兄你要去哪啊?還修不修道了,不修的話随我去嶺南繼承郡王位吧!咱哥倆遊山玩水豈不快活?”
外門弟子們也嘁嘁喳喳,“就是就是,大師兄别傷心,這事根本不怪你。我們會經常去看你的,這是一點心意,你拿着。”
不知道是誰開了頭,霎時間一堆财寶紛紛向謝睢砸過來,幾乎要把他淹在寶貝堆裡了。
謝睢終于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實心實意的笑,“多謝師弟師妹們的好意,我還會繼續修道的。希望能在明年的宗門大比看見你們,我會牢牢記住大家的。”
“師兄!不要忘記我!我是去年給你放煙花的沈玉玉!”
“師兄師兄,我是被你抓住在山下喝花酒的年成!對了,還有李萬,他說也記住他!”
李萬給了年成一拳,“你小子,能不能讓師兄記咱們個好事啊?”
“嘿嘿,這種尴尬事才最讓人印象深刻嘛。”
歡送路上熱熱鬧鬧的,大長老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影子,輕聲道,“我是帶你上山的師父,修仙路漫漫,小睢,希望你還能記得我。”
天衍宗立宗在幾千米的孤峰上,山下便是凡人和修士混居的地界,再遠一點就完全是凡人的居所。如今修真界繁盛,大大小小的宗門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天衍宗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上次在宗門大比中排位第五。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天衍宗的名氣大,地界又好,所以山下人氣格外旺。
“香囊!香囊嘞!能驅邪的上好香囊!”
“佩劍嘞!嘎嘎好用的佩劍!”
“老闆,你這劍當真好用嗎?”喬裝打扮後的謝睢走近了地攤,細瞧着那把看起來五彩斑斓的劍。破空劍太有名,不利于隐秘出行,還得尋一把好用但不顯眼的佩劍才行。
老闆看謝睢氣質超凡,心想這必是個有錢的主顧,得好好宰一宰。
“那自然,”他忽然湊近,左顧右盼,然後小聲在謝睢耳旁囑咐,“我這把劍可不一般。”
“怎的不一般?”
“聽說過天衍宗的大師兄沒?那個特厲害的劍修!他的劍叫破空劍,我這把劍和破空劍都是集天地靈氣而生的,比破空劍還好。另外……”
老闆又左右看看,将聲音壓得更低了,“破空劍是雌的,我這把劍是雄的,那破空劍見到它就不靈了。”他攤開右手,“我見公子有緣,五百上品靈石,劍你就拿走吧。”
謝睢懷疑他這套話術是跟某隻大名鼎鼎的猴子學的。他性子倒好,可背上的破空劍卻聽不得别人說有劍比它強。
佩劍是劍修的伴侶,破空劍本就不願意謝睢使外面的雜七雜八的劍,如今老闆這般貼臉開大,它當然生氣。劍身劇烈的抖動着,散發出一股冰涼的殺意,劍鞘都快被拱開了。
佩劍沒有性别,但劍靈有,謝睢記得後期破空劍的劍靈是個冷酷boy,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他反手壓住躁動的小劍,勉強笑了一笑,“不用了,多謝您介紹。”謝睢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好像後面有什麼髒東西追着一樣。
賣劍的老闆啐了一聲,“看着是個大家的公子,一聽價格跑得這樣快,趕着投胎嗎?”
謝睢無語:他要不跑快點,一會破空就送你投胎去了。
“公子,要不要看看符箓?都是今早新畫好的,包新鮮的!”
【符箓又沒有保質期,新不新鮮沒用啊,得看品級,他當賣水果賣零食呢!】
小系統無緣無故搭進去一千五百積分,如今看誰都不順眼,路過的狗都得挨兩腳。
謝睢:“這符箓怎麼賣的?”
“都是低級符箓,一張兩塊下品靈石。”老闆連頭都懶得擡,謝睢在那邊挑,他在這邊接着畫,主打一個效率拉滿。
謝睢:這樣的人無論到那裡都會發财的。
“能便宜點不?”
老闆給了他個正眼,“一張符兩塊下品靈石,還能咋便宜啊?要不我送你兩張拿走吧,别在這搗亂。”
他這麼大方,弄得謝睢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問:“所有符箓我都要了,能抹個零嗎?”
老闆想了一下,爽快點頭,将一大沓子低級引雷符給謝睢裝進乾坤袋裡,“一共三百零四張,應該是六百零八塊靈石,給五百五就行。”
【敗家玩意!你買那麼多低級符箓幹嘛?低級引雷符的攻擊力還不如你用破空随便揮一揮呢?有錢沒處花是不是?】
謝睢沒管他,自顧自地付了錢,甚至還能優哉遊哉地哼出歌來。
系統感覺天都塌了:出任務前我是心高氣傲,我家宿主軟萌可愛好撒嬌;出任務後我是生死難料,我那冤家敗錢裝逼愛招搖!
“哎呀,做統的格局要打開,要放大,不要隻顧眼前這一點小利。”
【那你還錢。】
“要錢沒有,爛命一條。”
系統:【……】
傍晚的時候,茶館裡,容色出衆的公子抱着隻油光水滑的大貓聽戲。
“你知道嗎?”系統的怨氣能滴出水來,“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你欠了我一千五百個積分!”
謝睢朝嘴裡扔了幾顆花生米,“知道啊。雖然我欠了你積分,但是我把魔族細作殺了,展現了自己真正的實力,長老們因為自己的傲慢和錯怪痛失一個天才而後悔不已,助纣為虐的弟子們羞愧難當。
這不就是你告訴我的那幾個目标嗎?我隻不過把故事的結局提前了三年而已。”
系統:我竟無言以對。
“那也是不對的,我們虐文男主應該……”
謝睢給它塞了顆花生米,“嘗嘗,人間特産,賊好吃。”
花貓嚼了嚼,張開嘴,“再來一顆。”
謝潇撸了撸貓毛,剛出廠的小系統就是好騙,混淆一下概念就懵了。虐文最本質的東西不在結局上,而在主角被虐的那個過程,看主角痛苦掙紮,主角被虐得越狠觀衆們就越期待之後反殺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