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上半,律在一旁瘋狂補水,咕咚咕咚一瓶水幾乎見底。
白河喜歡觀察,不止在賽場上,休息處、課堂、生活一切的一切他都願意觀察。
就此時,他發現一隻垮着臉的貓貓,在角落裡祈禱。
......
高中以來,這是井上第一次上場,他也好久沒這麼緊張過了。
肩膀被輕輕拍兩下,認真擦拭球棒的少年微擡頭,太陽的光照進了他的心裡,一直以來,他所渴求的并肩作戰的想法,終于又成真了。
“加油,阿久!!你一定可以打出去的,跟平時一樣就行了”在宣布背号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但現在還是激動得不成樣子,“加油!加油啊!如果今天表現好,說不定也能打下一場了,下一場可是和青道哎”
律叽叽喳喳講個不停,讓他心情平靜下來,“那當然,我要拿走所有好處,你看着吧”
“嗯嗯,不過......”律貼近他的耳朵,“打中就太好了,打不中的話一定要消耗他的體力,溫水煮青蛙,直到把他徹底擊垮”現在就算不得分都沒關系,要積極踴躍的進攻,不斷施壓,不斷消耗。
雖然不知道稻實的大家都怎麼了,今天一直喜歡揮大棒。但是,即使呈現出來的效果很差,他也永遠相信這個隊伍,相信大家。
井上嚴肅地拍着他的肩膀,與他擦肩前往等候區,“放心”
白河一邊和卡爾羅斯講話,一邊觀察着律,在他們結束對話後主動出聲,“律”
“學長”律乖巧地走到白河身邊,見他的目光往阿久和自己來回打量,笑得更乖,“學長,雖然剛才那一局沒有得分,但是打線串聯起來了,果然學長最厲害了”。
巴拉巴拉,誇起人來簡直停不下來。
白河和卡爾羅斯扶額看着他,莫名默契,完全完全不适應。
因為上一屆學長和原田學長都是正經人,少見的捕手是個能說會道的,這就是年上和年下的區别嗎?
他倆都有一種,自己原來真的已經當了前輩的感覺。
“雖然前面打線有一些松散,但我相信,接下來就會變好的。棒球隻要不掉分就不會輸”
三人都有些新奇地盯着律的豪言壯語,卡爾羅斯攬住他,“你居然是這種性格嗎?跟阿福一樣,是媽媽桑”
隊裡拌嘴吵架倒是常有,但很少人會說漂亮話,大家都隻想着用實力證明,律是少有的會開口鼓勵大家的人。
“不是媽媽桑,卡爾羅斯學長”律小聲反駁。
“無論用什麼方式,隻要赢就行;如果能緩解隊裡的緊張氣氛,說什麼話我都願意。我還可以給您講冷笑話,你要聽嗎?”小孩支棱着腦袋,詢問卡爾羅斯的意見。
阿樹聽到他們的對話頻頻回頭,終于在聽到講冷笑話的時候磨蹭站過來。原來不止自己會講冷笑話嗎?
律要是知道肯定會擺手,他隻是說一種假設,其實超級get不到冷笑話。
井上站上打擊區,在這一刻感受到了隊友的壓力。對面投手注意力十分集中,直勾勾盯着你,恨不得把你撕碎。盡管胸腔迅速起伏,呼吸劇烈,表明他已經是一頭困獸,可眼睛裡充滿了野心,就算臨死也要拉一個人墊背。
你這麼盯着我也沒用的啦,我會拼盡全力死死地纏住你,誰叫某人發話了。
“砰”第一球慢速曲球,被打出界。
第二球直球,仍然出界。來回纏鬥十幾球,終于把井上打了下去。
“啊”梅宮喘着粗氣,忍不住呲牙“好難纏”
這個打者完全避開正面對決,幾乎都找準機會打出界,擺明了要跟他打消耗戰。最後還是一顆曲球才終結了他。
經常避開正面對決的打擊,常常被觀衆認為是弱者。不管是誰,都更喜歡那種一棒打出球場的打擊。往往能打出全壘打的打擊被稱為強者。
棒球豪門,會召集性格各異、實力強勁的打擊為球隊效力。這些打擊往往堅持自己的想法,大膽地與投手對決,時常代表着豪門的尊嚴。
可那都是觀衆們的想法。事實上,一個強勁的打擊最優秀的品質是韌勁,一個強勁的隊伍最好的結果是勝利。
稻實是當之無愧的豪門。
他們從來隻在乎勝利,不在乎勝利的方式。為了獲勝,是連中心打線也可以短打的。
似乎很意外,和你心裡的王者。但是,在井上和律的印象裡就是這樣的。
井上完成了好友的囑托,雙眼失神,記憶又飄到了國三那場稻實vs青道。
最後打出的關鍵一球,作為中心打線的球員,居然選擇了短打。
那場比賽帶給律帶來了極大震撼,不是帥氣的全壘打,不需要多大的力量,隻是輕輕一推,勝利變得唾手可得。
明明不是什麼壯舉,明明大家最後也隻記得赢了一分的結果,那樣的動作卻揮之不去,固執地在好友腦海占據一席之地。
“律,不走嗎?比賽結束了”井上拉住他的帽子,就見到律的眼裡發着綠光 。
“我想去這個球隊,阿久,我們一起去吧”小律咧着嘴笑得超開心,指着鞠躬要離開的稻實“不僅有厲害的投手,還有超厲害的打擊,超棒的”
“随你呐”想去帝東的井上,默默把話憋了回去,“就去這個隊伍”
因為這個承諾,小孩被迫補了好幾個月的課。稻實隻邀請了律,所以他必須靠自己考進去。
律見到好友回來,知道這一局要結束了,立刻去穿護具,順帶安慰井上。
第七局下半,稻實防守。
順序又回到難纏的第一棒,稍有不慎就會拖到四棒。
律兩隻手套手套突然握拳對沖,陷入思考。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不想讓梅宮跟鳴學長這麼早對上。梅宮超級會挑釁,更何況還埋了顆雷。
像滑球的那顆,隻對着阿鳴學長投了一次,肯定會激起學長的勝負心。
繼續直球三振?還是加一些變化球......
鳴與他對視,投來一個不解的眼神,無聲催促着。
好吧。
律比出一個手勢,鳴調整了帽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