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球被打到，那就更不得了了。

絕對會耍小脾氣，絕對的。

耍小脾氣又增加了開局不穩定性，雖不至于失分，但很影響心情。

會不會給後面的投球埋下雷？

調節鳴的情緒，律倒是有絕招，據心理學，觸碰是緩解不安的不錯方法。

律撐着下巴，看着叽叽喳喳的鳴。

好像......不是不可行。

雖然鳴學長對别人對我肢體觸碰很抵觸，但搞怪也能緩解壓力。

“律，你還愣着幹嘛，我要練習投球了”鳴大發慈悲地招呼他，對他今天的遲鈍十分不滿。

已經跑完步，監督讓大家各司其職了。

“得到本ace就不珍惜，果然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阿鳴學長”律嘴角抽抽，鳴時不時爆出來幾句炸裂的話呢。

“鳴，你像怨婦一樣”白河拿着球棒路過，也是語出驚人。

鳴大搖大擺地無視他，走進牛棚，這真的是習以為常的一件事。

話說，很難想象，白河學長居然是一個文藝青年，喜歡黑澤明也就算了，還喜歡聽深夜廣播。

他忍不住聳肩，剛知道這件事時律就不可置信了。

畢竟，他一直以為白河學長更像陰郁死宅來着。

在猜人這方面，律從來沒準過。

一切都塵埃落地，其實在很早時隊伍就基本成型。稻實一般都是通過長期的考察來選拔隊員，國友監督認為一場比賽的狀态并不能決定什麼。所以稻實沒有紅白戰的傳統。

對這樣的模式，全校董事都是贊同的，他們基本願意全力支持國友監督。這位野心勃勃、充滿雄心的監督是稻實崛起的關鍵。

尤其是他力排衆議，改變了老稻實的器重三年級的傳統，大膽啟用一二年級。這使得稻實整體較為穩定，不會因為三年級畢業而斷層。

二來，他和部長勸說董事們投資更多的錢到棒球社。稻實的高級儀器，在東京絕對是最先進最高級的，還時時換新。

他尊重選手的個人意願，少有幹涉。這也是為什麼，鳴對他勸阿樹轉型而詫異的原因。

在這時，國友監督已經意識到，稻實整體氛圍是不對的，沉浸在過分的安樂時，就會遺忘周邊窺視的強敵。

他想為打擊注入新的血液。但選手跟他的立場不同，他們也有自己的堅持和選擇。

國友廣重選擇尊重他們的意見。青春時光難得，能讓他們安心打棒球的時光更難得。

高中過後，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會再這樣，全心全意打棒球了。

......

大賽第一輪結束，第二輪又是新的開始。

稻實衆已經摩拳擦掌，等不及上場。律也大概摸清了阿鳴學長的情緒。

不喜歡的球就會毫不猶豫搖頭，很多律覺得OK的球都被否決。

“話說，學長是不是對你搖頭太多了”井上坐在律的旁邊，忍不住嘀咕，“多到我都看出來了”

他們這種守備很少會跟投手一起訓練，少有的時光就總會看到鳴的搖頭。

以前還是替補時，鳴還安生些。自從律成為正捕手之後，搖頭次數多到他崩潰。之前以為兩人配合還不錯，臨到比賽卻開始出錯，律備受打擊，這幾天都蔫蔫的。

阿樹深有同感，這幾天他也在旁邊，是一點點看着律蔫的。

“律......”阿樹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律放下筷子，重重地拍在飯桌上，把兩人都吓一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跟阿鳴學長溝通好”律覺得這是信任危機。

投手不信任捕手，這樣比賽會出大問題的。

“井上，樹我要先走了，你們吃”律說幹就幹，反正他心情不佳，這飯也索然無味。

“哎”兩人目送律風風火火地離開，面面相觑。

......

阿鳴撇了眼身後的小尾巴，“哎呀，你到底想說什麼”

律不講話，鳴隻得打破沉默。這幾天這臭小子總是哀怨地盯着他，又不講話。他倒想講清楚，律又不開口，讓他難為情講不出。

“學長，我的配球，你有什麼不滿嗎？”律真誠求解。

“哈？”什麼鬼？這是什麼發言!

偏偏律又表現得很真誠嚴肅。

“首先，态度太差，太自大了!”鳴大聲嚷嚷到，快速退後兩步。

律回想自己的言行，歪頭看他，“好的，學長，我回去就改”

雖然覺得自己沒問題，但阿鳴學長提出來了就要改。

律反思自己是不是無意識不尊重學長了。

“然後......然後，嗯......老是哭喪着臉”鳴一時語塞，是那種心裡知道卻表達不出的感覺

“好的”還是态度問題，律立刻微笑點頭。

“咦”好假的笑，阿鳴嫌棄。

“學長，我的配球......我跟你說一下我的配球思路”律直入主題，“我個人想讓你更輕松，所以想盡量配的簡單些。首先，我知道學長着重把體力分配給四棒，施壓于他，我也延續了這樣的戰略。其次，學長的變速球和滑球上半段也都很少配，做誘餌使打者揮棒，這些都是學長的習慣，我沒做大的改動。再者，我個人對學長的實力有極大的自信，更偏向進攻，是我的進攻太冒進了嗎？”

阿鳴看着他，不似之前的打鬧。

很好，終于可以說出來了，“壘上無人都挺好的，壘上有人也能做到進攻，隻是壘上人多你就會更傾向靠你自己解決吧，說什麼相信我，你相信的是你自己才對。”

鳴一想到這，就有些不滿。嘴上說着相信自己，可是實際行動卻不是這樣的。

“你的重心”他指點懵懂的律。

“重心？”

“我在投手丘上看得很清楚，你會提前做好起身擲球的準備，腿的重心随着内角外角球不斷調整。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鳴說的是捕手常做的動作。壘上有人時，捕手要提前做好準備，在對方跑壘時，确保球出手的時間又快又準。

比如左打手，律會下意識避開打者，然後律把球擲給壘手，确保封殺。

“你說你信我，結果是想自己解決。說是強勢進攻，卻一直逃避，我搖頭不是很正常？”見律點頭，鳴接着說，“其實，我也沒對你搖頭很多次，隻是你比較的對象是雅功學長”

鳴對律大部分是認可的，要知道鳴最初也沒有顧及原田是學長的面子，不滿就會搖頭。

隻是律他們不知道罷了。最後，原田學長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無論是在打擊還是配球。

鳴後來就很服原田了。原田也許不是鳴最想要的捕手，但是他自身實力強勁，無可指摘。

實力永遠決定一切。之前的原田就是稻實的後盾，現在是誰呢？

也許是阿鳴。

以後是誰呢？也許是律，也許是其他人。

總要有人來帶領隊伍。

這就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