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因為駱成宇的口出狂言胡說八道,他又被貼上了忤逆不孝的标簽。
又有誰會想想真正的駱成宇呢。
所以駱成宇根本就不在乎,他自覺做的合情合理,沒什麼很大的問題,唯一一點就是被盛許看到了,可能會害怕,但是駱成宇别無選擇。
現在好了,大家都不開心了。
——
這一場鬧劇結束時,天已經很黑了,盛許剛要回房間,就被母親叫住。
趙秋然和盛紀和都是經過高等教育的人,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歧視或者是有别的情緒,他們主要是比較擔心盛許,所以想問問盛許的意思。
父母還沒開口,盛許就知道他們要問什麼了,盛許說:“我早就知道了。成宇哥很好,對我也很好,這和他是什麼樣的人并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
盛紀和點點頭,趙秋然說:“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着,這孩子也是命苦,被家裡這麼一鬧,還要回去上班,多辛苦啊。有喜歡的人說不定都不能在一起呢。”
盛許沉默着沒說話。
趙秋然說“我聽盛肆說過,成宇對你很上心,照顧人很體貼,又很會做飯。這次太匆忙了,下回你把他帶回家來,我和你爸爸招待他,好好謝謝人家。”
“媽媽。”盛許難得這麼叫。
趙秋然搖搖頭,“沒事岩岩,萬事有我們呢,今天你被吓到了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航班。”
忙了幾天,盛肆看了會手機就睡了,盛許側躺在床上,看着從窗子透進來的月光,遲遲都沒有閉眼。
今天的事盛許雖然意外,但是也沒有很吃驚的樣子,和駱成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盛許就知道了駱成宇骨子裡的叛逆。不過盛許也沒有自作多情到以為駱成宇是為他出的櫃,隻是方式有些欠缺,但如果教盛許想,盛許也想不到更好更平和的辦法,顯然這并不是能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飯喝一盞茶就能心平氣和解決的事。
越想腦子越亂,盛許索性悄然起身穿好衣服出門了。
整間院子空蕩蕩的,跟白天形成強烈的反差,盛許停下腳步默了幾秒,随即走到外面。
他獨自散步,走得很慢,又像是在故意磨時間一樣,在他小時候走過的這條林間小路上,安靜而自然,說惬意其實不太妥當,磨了四五天參加完一個葬禮,又經曆了這麼一場鬧劇,這個時候的心情其實應該沉重一些。
盛許隻是感覺氣氛有些壓抑,又或許是他自己有些壓力,所以想在沒人的地方安靜地待一會兒。
看着面前這條溪流湍湍而過,水勢很急。
駱澤訂婚那座鎮子上也有,不過這裡的要更清澈一點。
盛許沒走太遠,還能看到大院裡燈火流露出來,點點星光墜在遠處,照亮了夜間這條小路。
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淩晨的時候盛紀和他們已經上完了香,黑夜裡點長明燈,是希望逝去的人在夜晚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穿着黑色的衛衣,有些冷,夜風一吹,盛許止不住顫栗。
察覺到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他即刻選擇往回走,轉身就看到駱成宇立在不遠處,目光流星般盯着他看。
盛許發現,隻要是有駱成宇在,兩人相對無言地站着,駱成宇的視線總是盯着他的。
或許是盛許無形中的退讓,讓駱成宇有些放肆,都有些沒邊界了。
他這樣,讓盛許有些害怕。
駱成宇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拖着沉穩的步子向盛許走過來,盛許也沒有動,他很快就站在盛許面前。
盛許擡起下巴,問道:“今天的事情,是因為我嗎?”
不得不說,盛許還是有點口是心非的成分在的,但之前的盛許并沒有這個毛病,跟駱成宇待在一起時間長了,盛許的很多壞毛病都被慣出來了。
他能感覺能駱成宇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熾熱而濃烈。
駱成宇還是沒能回答他的問題,盛許也沒指望,從他問出這個問題開始,他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所以無須答案。
盛許擡起眼眸,駱成宇背後是萬家燈火,寬闊挺立的身形杵在面前,又讓盛許止不住安心,他在短暫地失衡之後又開始猶豫起來。
片刻,駱成宇擡起一隻手,盛許發覺到他要做什麼連忙後退一步,不過他向來趕不上駱成宇的速度,駱成宇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被他一觸碰,盛許整條手臂都開始麻起來。
他慢慢将盛許拉過來,讓盛許靠在這穩重的肩膀處,另一隻手按着盛許的腰,兩人毫無縫隙的貼在一起。
黑夜裡,駱成宇的嗓音有些低啞。
他說:
“盛許,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