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許就這樣暫時在駱成宇這兒住下來了。
最近晚上的宿舍群都很熱鬧,幾個室友之前都複習考研,但是沒有一人上岸,所以就都找了工作,分在天南海北。他們似乎都很恐慌,但是又有種莫名的興奮。其中有一個室友說,明天要去上班了,但是他很擔心,好像還沒适應上班族這個身份,擔心做不好,擔心很多未知的東西。
下面有幾個室友都在安慰,說剛開始都是這樣了,習慣就好了。畢竟我們真的不能在學校無憂無慮地呆一輩子。
盛許低頭看着消息發呆,老實說,他之前在還沒有畢業的時候也有這樣的顧慮,但奇怪的是,自從他這次來了尚河,那顆擔憂的心莫名奇妙就放回了肚子裡。他一點别的感覺都沒有,很安心。
晚上是駱成宇做的飯,吃完飯之後駱成宇又出去了一陣,這會兒已經回來了,好像在客廳忙着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面這個人,盛許的心格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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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盛許很早就睡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着陌生的天花闆盛許愣了許久才回想起來昨天的事,反手摸到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早,但他沒再賴床,很快便起身去衛生間梳洗。
令盛許沒想到的是,駱成宇起得比他還早,等盛許洗漱完要去卧室穿衣的時候,駱成宇提着兩袋子東西推門進來。
“起這麼早?”駱成宇看見盛許挑眉一問。
盛許用冷水洗的臉,已經沒剛醒那麼懵了,他陳述:“還是你比較早一點吧。”他都沒發現駱成宇什麼時候出去的。
駱成宇很輕地笑了一下,說:“習慣了。”
“過來吃東西吧,我買了早點。”
盛許走過去,兩人将袋子裡的東西都打開放在桌子上,中式西式的都有,盛許随便拿了一個,不由來的想,不知道哪裡的店居然買兩種類型的早餐。
駱成宇吃飯的時候似乎不太喜歡說話,于是盛許隻能箴言。
吃完之後駱成宇起身去卧室換衣服,走到門口忽然轉過來說:“今天我送你過去吧,好歹也是你第一次上班。”
“不用了。”盛許也站起來說。
“沒事,時間還早,而且正好我在你們公司那邊有點事。”駱成宇不給盛許留拒絕的餘地,說完直接進去了。
盛許覺得有點奇怪,但他具體也說不上來哪兒奇怪。
車子直接停到公司樓下,盛許跟駱成宇道别之後往進去走。早上天涼,他穿了一件白t,外面套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外套,下身是一件黑色長褲,看着很是青春洋溢,跟在學校的穿搭沒有區别,于是便與那些穿着西裝襯衫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駱成宇忽然覺得,不管過去多少年,盛許依舊還會是現在的樣子。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有别人身上沒有的東西。
之前在線上面試過了,所以盛許直接跟前台說明了來意就去報道,很快便有人領着他入門介紹了一下公司的基本運營業務将他進行分組。
盛許被分到了編輯部,實習期三個月,工資也不錯。
剛上崗的一段時間,盛許沒做什麼大工作,就打印東西寫寫文案。很閑,閑得他與整個辦公室乃至整棟寫字樓裡面的人格格不入。
過了大半個月,主編說有績效考核,通過了可以轉正,績效考核是按負責的任務來算的,完成的多,成績就高,所以盛許又開始忙起來。
當時和盛許一樣的實習生有三個,各自選一個要負責采訪的對象,抽簽決定,盛許抽到的是本市比較著名的一位畫家,名叫蕭亞陵。
盛許通過同事得到了蕭亞陵和他助理的電話,打過去不接,發信息不回。
意料之中的事,之前就有盛許的同事透露過,藝術家的腦回路常人無法理解,經常被當成失蹤人口。
誰被分到采訪這些藝術傲骨,那可真是一件幸事,當時的同事調侃。
顯而易見,盛許就是這個幸運兒。
電話号碼行不通,就得按地址直接找上門了,雖然沒約時間,這樣直接找上門并不禮貌。
沒等盛許思考這些,他已經站在蕭亞陵家的樓底下了。
豪華地區的房子,裝修得很精緻,兩邊盡是高大的林蔭樹,門口守衛森嚴,并不容易進去。
據說蕭亞陵最近一直在家,盛許想着,他總有出門的一天,那就在這兒守着。
大學學這個專業的時候,很多人都說他們以後會成為大多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想不到,現在真成蹲人的狗仔了。
盛許自顧自地找了一塊兒陰涼地坐下,邊等邊打電話,隔一段時間打一個,無一例外,都是關機狀态。
等了一天,依舊沒什麼收獲。
盛許看着林立的高樓,輕歎了一口氣,真是任重而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