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接過，看着手鍊很珍惜的樣子：“我還從沒有帶過這種東西呢。”

盛許想到了蘇言的家庭，頓了頓，垂下眼眸說：“但你現在有了。”

蘇言擡眸看向盛許：“你說得對。”

他倆随便扯了幾句，蘇言忽然就說到這次報志願的事。

“唉，你說你報個志願怎麼就報到家門口了，多沒意思啊，還不如跟我去尚河呢。”

盛許手指頓了下，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言繼續說：“你報的那所學校也挺好的，就是我們一直待在這裡，還以為你早就膩了，反正我是膩了，急于向往外面新鮮的世界，尚和那麼發達，機會肯定也更多一點。但是沒關系，你可以來找我玩，反正别失聯就成。”

盛許說了好。

蘇言狐疑地看着盛許，說：“我總覺得你高三這一年變化很大。”

“是麼。”盛許很不走心地應了一句。

蘇言說：“應該是你去年從國慶回來的那個時候吧，你……怎麼了？”

盛許眸光轉了轉，搖搖頭，又說：“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然後發現自己并不能去拯救地球。”

“奇幻片看多了？”蘇言開玩笑。

盛許卻沒笑，很凄涼地應了一句：“可能吧。”

“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是盛許。”

蘇言說着往後一靠，“話說我要是在尚河有個親戚什麼的就好了，你看你，都不用住在學校，我在那邊孤苦無依一個人，很可憐的。”

沉默幾秒，盛許終于說：“我會來看你的。”

蘇言打了個響指，“就等你這句話呢。我打算假期的時候也不回來了，在那邊找個兼職什麼的，等我在尚河真正立足，你要是不想待在這裡了就來投奔我。”

盛許說：“好。”

看到蘇言，盛許好像才看見陽光了一樣。他們偶爾也會在高中的時候暢想未來，但是那個時候并無很多真實的感受，隻能看到眼前的東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幻想未來的話題盛許想都不敢想了，他隻是盛許，不是蘇言，不是什麼很厲害的人，他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

他現在所選擇的一切，都是當下最好的選擇，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盛許想着，就這樣走吧，其實也無所謂。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是别人所夢寐以求的，他很輕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還在不滿足什麼？

但是占盡所有好處的盛許，還想擁有一些别的東西。又被隐隐告誡着，人不能太貪心。

盛許太貪心了。

想着想着就容易想多，就容易走到死胡同裡，盛許咽下苦澀，之後的路就這樣走吧，其實還是走的，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也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