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好幾次,張慶傑想沖下車去幫忙,都被張慶軍拉住,“你且看着,那小丫頭不僅身手好,腦子也不會差!”
昨天,沈柔嬌鑽公交車的那幾下,張慶軍都看到了。當時,他撇着嘴角,聽兵蛋子們誇她真厲害。
隻是沒想到,那個身手不錯的小姑娘,竟是弟弟誇了很久的小老闆。
可惜!對付徐嬸子這種惡人,小姑娘還是心軟了,隻靠吓唬也就當時有用。
打仗就要真槍實彈,打到對方徹底求饒才行。
“站住!”張慶軍從背後叫住徐嬸子,對方吓得呆若木雞,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壯實兇悍的長官。
沈家兄妹跟食客們,被突然出現的張慶軍,搞得有點懵,也跟着愣在原地。好在,有張慶傑猛向沈柔嬌招手,讓她很快就弄清楚了狀況。
這位大概就是他的吹牛對象:張慶傑的哥哥。
“不給食客們一個交代,怕是說不過去吧!”張慶軍理着褲子上的褶皺,壓根沒用正眼瞧人,隻用餘光瞥着徐嬸。
前有抹黑政府,後有軍車長官,徐嬸子心裡叫苦連天,什麼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算是體會到了,硬着頭皮面對食客而站,梢眉耷眼地說:“諸位對不起。我有眼無珠,純屬胡說八道,你們繼續吃好喝好,别受我這個糟老婆子的影響。”
像完成任務般,徐嬸子低頭哈腰地對張慶軍說,“長官,您看行了嗎?”
“行倒是行,就是還差點東西。”說話間,他看了眼沈柔嬌。
張慶傑,懵了!
沈柔嬌,懂了!
隻見她立刻從鍋裡撈出炸得有些糊的臭豆腐,遞給徐嬸子。
徐嬸子猜出其中意圖,想裝糊塗糊弄過去,順手推開碗,“我哪裡還有臉吃。不吃了,不吃了。”
“别!”沈柔嬌一把拉住徐嬸子的胳膊,笑得甜掉牙,“嬸子,來都來了。不嘗嘗怎麼行,不僅要吃,還要說說到底怎麼個好吃法兒!”沈柔嬌再次把碗推到她面前。
徐嬸子看了看長官,又看了看沈柔嬌,他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讓她騎虎難下,想走也走不了。
縱使百般不情願,還是顫抖着從沈柔嬌手裡接過碗。
“來,嬸子,坐着吃!”沈天佑把馬紮擺放在食客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那幾個被她惡心吐的,“嘩”地圍上來,大有也要看她吃到吐的架勢。
在衆人的注視下,徐嬸子縮着脖子,像隻懦弱的鹌鹑,夾起一塊臭豆腐,塞進嘴裡,“确實挺香的。”
“難怪生意這麼好。”
“聞着臭,吃着香,不一般。”
…….
徐嬸子按照沈柔嬌的要求,邊吃邊說,把肚子裡會的詞,都講了一遍,總算把那份臭豆腐都吃進肚子裡,她舉着空碗,給長官看了看,低聲下氣地問:“您看,我能走了嗎?”
“收錢!”張慶軍揚了下手,是打發她走的意思。
“一毛,嬸子。”沈天南伸手去接空碗,眼瞅着徐嬸子磨磨蹭蹭地從褲兜裡掏出錢,三哥拿錢時,徐嬸子拽着萬般不情願地松開手,臉色難看的快哭出來。
如此憋屈示弱的徐嬸子,别說沈家兄弟沒見過,就是全村的父老鄉親也沒幾個見過,向來刁鑽霸道的人,也有今天。
沈天南憋着笑,将那一毛錢遞給小妹,還不忘加上一句:“到賬一毛整。”
氣得徐嬸子牙根癢癢,這一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純屬是花錢買罪受。
在灰溜溜地走出幾米後,徐嬸子回頭看了眼正炸豆腐的沈柔嬌,誰知對方也擡頭看了她一眼,很冷,是帶着怨念的恨意。
她立刻低下頭,躲避對方的視線,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眼神,讓她想起趙葉的那些話:“沈家老幺,跟過去不一樣了,有點兒吓人,不好惹的很。身後還有幾個哥護着,别去觸眉頭,讨不到便宜的。”
“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大本事。你該不會被她唬住了吧。”當時,徐嬸子一點兒也不信。
現在卻有些信以為真,這小姑娘有股子狠勁兒,翻起臉來,讓人莫名的害怕,既能柔風細雨,也能金剛手段。
加之,又有個惹不起的長官在背後為她撐腰。
今天這虧吃得冤,輸人又輸陣,她還從沒如此窩囊過,這賬必須記上,改天加倍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