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時她看到的電梯門完好無損。
“是兩年前的款式。”楚明鋒摸索了一下,确認了死者大概的死亡時間,最早不會超過兩年。
“哒。”楚明鋒手指一推,手電筒竟然還能發光,雖然很微弱,但是聊勝于無,對于連钰這樣視力開挂的來說用處就更大了。
“不愧是溫室出品。”楚明鋒嘀咕一句。雖然溫室不幹人事,但是某些方面這裡的研究員用聰明的腦袋瓜子為他們造出了挺多好用的東西。
連钰沒顧上聽隊長說話,直接把手電筒奪過來翻起教案。
翻開後她才發現,放在辦公室裡的皮質筆記本不是教案,而是……這位研究員的日記。
在這種情況下,或許記日記真的是發洩的唯一方式。
帶着這種想法,她繼續閱讀。
“新曆107年5月11日。
我就不該熬夜做實驗!坐電梯的時候手滑按錯了,門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沒開燈,想着去把燈開了。誰想到這根本不是28層!
還好我帶了微型手電筒,隔壁小組正研究怎麼改進,順手送了我一隻樣品,讓我幫忙想想。
這層竟然不設計電梯按鈕,太奇怪了。看擺設像教學場所,太落後,書也不是我們用的。為什麼要設計這一層啊?難道以前有人在這秘密教學?”
“新曆107年5月12日。
我猜是第二天了,因為我睡了兩覺,什麼都沒得吃,已經餓過頭了。我拍了那麼久的電梯門,沒人搭理我。怎麼會沒人坐電梯呢?”
連钰又翻了一頁,楚明鋒拿過手電筒幫她對準筆記本。
隻見字迹變得潦草,這位研究員看樣子要受不了了。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我覺得這裡很不對勁,我必須在我失去理智前記錄下這一切。我明明很久沒有進食,身體卻沒有饑餓感,甚至不口渴。
我摸着電梯門,我趴在上面仔細聽,就算聽不見電梯門運行的聲音。這怎麼可能呢?
而且,我很害怕。這裡太黑了,我帶的手電筒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希望隔壁哥們給的是充滿電的。
我讨厭這裡的黴味,一聞就很久沒人來過了。可是我現在好像聞不到了。”
連钰看到這,深吸一口氣,吸了滿滿一-大口黴味和許多其它莫名的味道,或許是房間憋悶住的屍臭,味道直讓她頭發暈,她才停了這種作死行為。
楚明鋒思索後開口:“人在黑暗裡待久了可能出現幻覺。在這裡相當于失去視覺和聽覺,人類憑借五感得以感知世界,失去了一部分會讓人難以有實在的存在感。”
連钰記得自己似乎也聽說過這種說法,同意他的觀點。
他們繼續閱讀:
“我要瘋了。為什麼我不會痛,我不餓,也不渴,但是我要溺死了。沒人救我。
沒人救我沒人救我沒人救我沒人救我。”
之後有幾頁紙空白,邊緣有撕碎的痕迹。
“我是永晝城居民馬平原,我從小就喜歡數學,17歲選為溫室預備役。這裡很古怪,但是我習慣孤獨,隔絕的環境讓給我很自在。我會成為高級研究員。我一定能實現夢想。”
馬研究員的字迹稍微工整了些,讓連钰讀起來快很多。能看出來,他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手電筒的光已經微不可察,如螢火蟲般隻能照亮一個指甲蓋大的地方。
沒時間了。連钰快速翻頁找到有字迹的開始閱讀。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會瘋,會死。我不餓,但是我會死。我出不去,我想和人說說話。”
又翻一頁。
“我知道了!我不能寫日記!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轉移注意力。可是我不能寫,再寫我就完了。”
連钰看到這不由皺眉。
為什麼不能寫?筆記本和筆應當都是他從外面帶來的,不是這裡的物品。問題出在哪?還是說這隻是他要瘋的前奏。
手電筒閃了一下,終于熄滅。職業生涯兩年的它宣告退役。
連钰歎氣:“不知道江汾有沒有帶可以照明的設備。”
“沒有,他每次渾身上下就插朵花、别支筆,其餘東西都讓李景陽帶着。”
隊長,你是不是早就想打劫他啊。連钰無語,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
“江汾沒有腕表之類的設備嗎?”
“沒有,溫室裡大概對這類設備控制嚴格。”
說完,兩人同時一愣。
如果江汾身為研究員不能佩戴腕表之類的通訊設備,那他是如何和小榮溝通,受她所托幫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