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畫像師這部劇,他又格外用功,所以這麼拗口的病名,這麼久了,他還記得一點不差。
林康俊是真的餓極了。難怪說他自己是克魯爾-布西症候群。
等他起身洗澡離開,喬意覺得自己已經散了架。
她捏着酸痛的腰想:早知道那口飯的代價這麼巨大,她餓死也不會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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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康俊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着,早上她起來的時候,發現林康俊乖乖地裹着被子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昨晚幾點回來的。
她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下了樓,開始做早飯。
舀了兩小碗面粉,打了兩個雞蛋,切了一把蔥花,打開抽油煙機,開始烙雞蛋蔥花餅。
鍋燒熱,下油,倒下薄薄一層面糊,開中小火,烙至變色,翻面,烙到金黃,香氣已經飄出,鏟起出鍋,又簡單又便捷。
正烙得開心,腰被一摟。
一個溫熱的身體靠上來,耳邊聽到一個微啞的聲音道:“我看了你好久,你都沒回頭。”
帶着一點點的委屈。
林康俊在外面總是端着偶像的架子,一副雲淡風輕,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模樣。
誰知道在她面前,這麼喜歡撒嬌呢?
她微轉頭,他輪廓分明的下颌近在眼前,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道:“開着油煙機呢,沒聽見你下來。”
他像隻求撸的貓咪一樣,拿臉頰蹭着她,雙手纏在她的腰上。
她柔聲勸他:“你上去刷牙洗臉,再下來吃東西。馬上就好了。”
“你今天請假了?不用上班?”林康俊問。
“上呀。我跟公司說遠距離上班。”
“你可以遠距離上班?”
喬意手上忙着給餅翻面,“嗯呐”一聲,點了頭。
“那你以前怎麼不跟我說?”耳邊的聲音頓時高了幾度。
喬意有些心虛。
她也是剛想通啊。
一開始她熱血上頭,向公司申請了這個福利。可是後來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上趕着了,再說也怕成天跟他膩一起,影響他的事業。再萬一曝光,就更不得了。
她嘴上沒說,其實對這段感情一直沒有太多的安全感。
總覺得他們說不定沒多久就分了。
昨天她搞突然襲擊,其實潛意識地多少有點陰暗的想法。
想刺探一下林康俊守沒守男德。
可是當自己那點潛意識浮上台面後,她反而釋然了。
昨天她以為遭受背叛的時候,還是挺有勇氣的。
居然沖回去想跟他們當面撕。
她比她自己想的要堅強。
倒也不必再事事給自己留一點餘地,不敢全情投入了。
再說她也考完研究生了。
她自己覺得錄取問題不大。
萬一曝光,她也不怕。
誰要不滿,她别的沒有,拿學曆砸人。
她轉過身,反抱住林康俊的腰,仰頭看着他。
她發現,雖然林康俊沒死角,但是這個角度,她最喜歡,能看到性感的喉結,無敵的下颌線。
“我要是天天跟你呆一起,哪有心思學習備考啊?”
林康俊幽黑的眸子裡飄過幾縷陰影,嘴角抿了抿:“你就是沒那麼喜歡我。”
喬意粉色的菱角唇隐着笑意,貼過去:“誰說的?昨天我以為你背叛我,我當時都想跟你同歸于盡了。”
她一直沒機會跟林康俊說昨天的事。
便趁機說了,沒說兩句,鼻尖傳來一股糊味兒。
她忙轉身,就見平底鍋裡的那張餅已經縮成一團,烙過頭了。
她手忙腳亂地把那餅鏟出來,怨艾道:“都是你,還不快去洗漱。下來我告訴你昨天的事。”
等林康俊洗漱完,她也上去洗漱。
下來時,林康俊已經熱了兩杯鮮奶。
兩人坐下吃早餐。
她便把昨天的事都說了。
林康俊一邊聽一邊忍不住地笑:“老嚴真是掉了一坑又一坑。”
喬意也笑:“不過也不百分之百肯定是他。倒是說說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就搬到這裡來了?害我差點兒激情犯罪。”
林康俊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才道:“我不也是怕你分心嗎?那邊畢竟是公司的,我不在這邊的時候,也不好不讓别人住。可我不想讓别人睡我們睡過的床。”神态略有幾分不自然。
喬意正埋頭吃餅,也沒注意到。
林康俊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們此時坐在廚房的落地窗前。
她穿着他的白襯衫,還有牛仔褲,長得挽了好幾圈,才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
雖然是冬日,清晨的陽光卻很明亮,落在喬意的臉上,映得她嫩白的肌膚白裡透紅。那是沒有被半點脂粉與化妝品污染過的肌膚,健康得有一種奔放的生命力。
小扇子般的長睫毛半垂着,很專注地在吃餅。
腮幫子像隻小松鼠一樣,一鼓一鼓的。
那樣的香,好像這蔥花雞蛋餅是世間最美的味道。
空氣裡浮着雞蛋與蔥花被油煎出的香氣,中間還夾雜着一縷奶香。
空蕩蕩的屋子,因為有了她,而突然有了人的生氣。
終于有了家的味道。
一句話,自然而然地從他嘴裡滑了出來。
喬意沒聽清,擡起大眼睛,眼神清澈,卻懵懂。
“什麼?”
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