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書見自己好意出來尋他卻被拒了也不惱,隻将扇子抵住盧員外企圖關門的動作,
“盧員外,今日事,似有蹊跷,難道盧員外不想知道為何事事盡心,卻還是被人構陷。”
盧員外似是一頓“此話有理,難道有人背叛于我?”
此時,沈時期見他手中動作停頓下來,抓緊這個間隙再次掙脫甩掉,想要逃出,
那盧員外卻在後面死命的捉住她不讓她再逃,
“你這小浪蹄子,今日你伺候好了小爺我,小爺給你贖身,帶你回老宅,讓你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小妾,你跑什麼。”
宋淮書見盧員外此時興緻高昂,怕是議不了事,正欲轉身要走。
沈時期眼疾手快的拉住宋淮書衣袖“救命”隻是依舊被捂住嘴,嗚咽着說不清。
他回頭見被拉緊的衣袖,皺眉心生不悅,自己潔身自好從不沾惹這些煙花柳事,抽出衣袖擡腳要走。
她立即張開嘴用盡力氣咬住捂住她嘴唇的手,盧員外吃痛松開了手,倒吸口涼氣。
“我來找宋元紹,不是這裡唱曲的。”
宋淮書顯然沒想到這小娘子居然認識自己堂弟,回過頭來,盧員外還試圖将她捂住嘴強拖進去,但宋淮書伸手用折扇攔住他的動作,示意沈時期繼續說明,
她立馬抓住機會求救,自曝身份“我是沈将軍之女沈時期,今日與元世子相約酒樓,隻是他暫時有事脫不開身,卻不想遇到這潑皮無賴,還望淮世子相救。”
宋淮書将信将疑,這沈三娘子在東京名聲實在不好,曾傳出過許多笑話,自己因避嫌從未與她相交,倒是元紹與她多有往來,若是不救不是君子所為,隻是疑惑沈時期怎會孤身在此,身旁連個侍女也沒有。
他将折扇打開,後面随行而來的侍從立馬上前一步,在他左右各自待命着,
“盧員外,今日想必有所誤會了,這小娘子是沈将軍之女”
話還沒說完,盧員外煩躁的打斷,破口而出“什麼沈将軍之女,這話你也會信,這望江樓哪來的沈家女,這分明就是新來的舞女。“
沈時期忙拿出随身佩戴的如意紋玉佩,将玉佩遞給宋淮書,他一瞧便知,這是元紹貼身佩戴的玉佩,伸出手臂将沈時期攬護在身後,對着盧員外視線冷漠,語氣漸漸冰冷,
“請盧員外慎言,沈将軍為國守衛疆土,沈家的小娘子如今無故受辱,若盧員外還是口不擇言,在下定會上報府衙。”
盧員外見小世子似有怒氣,隻不得不罷了手“我醉了酒,今日就算了”
轉身向正走過來的小厮招呼着“去,給我尋幾個貌美的陪酒”
宋淮書不忍心一走了之,索性将她安全護送回将軍府,隻是與她同乘馬車或同坐一匹馬總覺不妥,于是二人在街上慢慢步行。
她内心依舊不安,今日雖是有着淮世子的相助,有驚無險,但自己還是一無是處,處處被保護着,一旦沒有了保護傘,那麼誰都可以将自己這朵溫室的花朵肆意侮辱踐踏。
路上宋淮書見她哭的一臉梨花帶雨,終是不忍,拿出帕子遞給她,
沈時期懵的擡起頭,見淮世子善意遞出的帕子,甕聲的道了謝,擦掉淚痕,心有餘悸道“多謝淮世子出手相救,今日若是沒有淮世子,隻怕”
宋淮書将扇子交給随從,耐心道“近日元紹事忙抽不開身,你要是出門,不如多帶一些侍女仆從,若是再有意外也好有人相助。”
她點點頭領了他的好意勸導,黯然神傷“隻怕是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宋淮書對于爾昭公主一事也是有所耳聞“傳言不可信,你也不必如此膽戰心驚。”
沈時期低頭苦笑,若隻是傳言就好了。
在不遠處的馬車内,雲祁看着姐姐一臉傷心,開口勸解“許是知己好友”
姝儀意氣頹喪“你不必開導我,自我幼時就知道,淮書他身為世子日後不會隻我一個妻,還會有其他女子,若是他已有交心之人,我也會同樣善待她,這是昌甯長公主定下的婚事,我不會拒絕,不會将元家推向風口浪尖。”
雲祁為姐姐不值,姐姐自幼日日苦學詩書禮儀,學習管家事宜從不敢半分懈怠和懶倦,淮世子就算心中另有她人,也不該在婚前與别的小娘子在街上如此招搖,将元家和姐姐的臉面放在何處。
隻是雲祁心中再不滿也隻能隐忍不發,岔開話題,開口詢問道“那,姐姐,我們是去康王府上還是”
姝儀還目不斜視盯着那遠去的身影,她口中再是明白,心中也還是不忍相信,
“先去東京的其他院子住着吧,暫時不要通知淮世子,正好借這個時機四處打探一下,上次來還是同弟弟一起來尋崔先生,雖說住了兩年,但那兩年内我不曾去過除書院之外的地方,對這汴京完全陌生,日後成婚,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在這開幾間鋪子,阿娘教我的治香調香,我想将它發揚起來。”
雲祁看着姐姐憧憬未來,充滿希望的樣子,更是心疼,若不是今日撞見這事,以後姐姐和姐夫二人定會情笃和好,琴瑟和鳴,現在知道了,姐姐也隻會克制忍耐裝作一切沒有發生的樣子,恐怕還會讨好般幫姐夫納妾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