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捍衛自然的尊嚴和道路;
九州築起輝煌的廟宇洞府,
愛戀你的音符,千載飄響,萬世不休。
安伊卡見他從昏迷中蘇醒,便瞧了他一會兒,緩緩說道:“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她歎了口氣,聲音聽起來帶着一絲疲憊。
“這首歌叫什麼?”椒翟詢問道。
安伊卡愣了一下,微笑道:“《玄女之歌》,最近很火的歌曲。”
“為什麼?”椒翟好奇地問道。
“因為在機器人時代,我們生物人在困苦的時候,總希望得到母親的愛護。”安伊卡幽幽答道,眼睛裡閃着異樣的光彩。
“荊克和白馬呢?他們都沒事?”椒翟問道。
“沖出蟲洞的時候,我們差點變成灰燼!”安伊卡苦笑道。“希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放心吧,我已經讓荊克騎着白馬趕往市中心的亞當·斯密研究院了!”
聽到這裡,椒翟心下釋然,他知道吉光和荊克其實比自己更能适應新的環境。旅行車繼續向前行駛,沒過多久卻不得不停了下來。文祥回頭向安伊卡和椒翟解釋,前邊路上有一群人在攔車,他們站成幾排将道路堵死了。椒翟從車窗往外打量,發現三人已經來到津門跨海大橋的引橋,行駛的車輛排成長龍,由兩條機動車道彙聚到大橋上。令椒翟感到詫異的是,對面的機動車道上高速行駛着大量警車,一輛接着一輛, 連綿不絕,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頭。
就在這當口,忽聽有人敲打旅行車的玻璃窗,原來是幾名大學生要求搭車去往市中心。安伊卡不方便拒絕,隻好推托說車裡有傷員,不能再多載人了。學生們吵吵嚷嚷,堅持要上車檢查,安伊卡猶豫片刻,先用手指在椒翟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後命令文祥緩緩搖落後車窗。椒翟自然立刻會意,便閉上雙眼,仰頭躺在座椅上。學生們看見椒翟面上帶着血迹、昏迷不醒的模樣,這才悻悻作罷。等到他們走遠,椒翟滿臉疑惑地問安伊卡天南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安伊卡聳聳肩,歉然一笑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必要再對你保密了。天南城早就變成了逃犯中心,魚龍混雜,眼下都已經騷亂一年半了,整個城市幾乎都陷入癱瘓!”安伊卡順手拿起遙控,打開了數字電視,讓椒翟盡快了解天南城目下的情況。他擡頭看着眼前的全息投影,見幾個新聞台都在對市中心發生的示威遊行做現場直播。
椒翟留意到安伊卡似乎不太支持學生的行為,于是默默觀看電視節目,并不吱聲。他對天南城的混亂早有心理準備,隻是社會亂到如此地步,他一時仍難以接受。從安伊卡邀請椒翟穿越過來的那一刻,他就預感到這起綁架案的背景肯定相當複雜,安伊卡無疑對他隐瞞了許多關鍵事實。即便如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椒翟知道自己别無選擇,相信冥冥之中,命運自有安排。為了家人的平安和幸福,椒翟甘願放棄個人的事業、地位、财産、尊嚴、榮譽甚至生命。
文祥重新啟動旅行車,跟随前方車流徐徐行駛。椒翟看着虛拟屏幕上的實況轉播畫面,不禁愈發憂心忡忡。一個戴着公義黨袖章的黑臉胖子,正在政府大樓前的公民廣場中央聲嘶力竭地狂叫,慫恿市民“罷工、罷學、罷市”,不顧法律約束推翻本屆政府。電視台時不時還插播幾段外地生物人居民的反應,隻見瑤華星各地生物人群起響應,各大城市都在舉行聲勢浩大的示威遊行活動。椒翟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判斷當前局面可能迅速失控。他聽到電視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抗議警察暴行,抗議官僚漲薪!”然後,就見市政府大院的西牆外人潮洶湧,到處是手舉橫幅、三角旗和血字标語的生物人市民,有幾名學生站在同伴的肩頭上攀上高高的圍牆,接着騎在上面移動,準備找尋合适的落腳點跳到地面,卻被機器人警察的高壓水炮擊中,狠狠地跌落到牆外水泥路面上。警察此舉頓時點燃了人們的怒火,更多示威者朝學生們湧過來,浩浩蕩蕩地彙入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市政府大院的西牆,一直蔓延到聯通金融城的鳳翔道。
氣憤的大學生們沖上鳳翔道和肯尼斯道,用竹棚、水馬及鐵欄等在馬路中央設置路障,把交通幹線堵塞,并在路邊的幾個垃圾桶上潑上汽油,拿出打火機點燃,一股股沖天的火光升起,現場氣氛更趨緊張。為安撫被堵在路上的司機和乘客,學生們冒雨手持五顔六色的傳單,并耐心地向每一位車主解釋情況。傳單上内容着實讓人熱血沸騰,很多司機不間斷地鳴笛,對生物人市民的行動表示支持。圍攻市府大院的示威隊伍進一步壯大,大家揮舞拳頭,呼喊口号,讨伐聲一浪高過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