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師兄師姐抽絲剝繭,妙手回春,皇上才得以清醒。”
李慕青疑惑:“可是……京畿衛和皇城司這麼容易落入他手嗎?”
“當然不是,但她牽制了其他将領,士兵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會以為是上位指令,短時間内倒是真讓她控制了皇上的寝殿。而且皇上不清醒,宮裡誰又敢公然與她對抗。但是皇上清醒了,這些問題便迎刃而解。”
“那她難道不怕各地兵馬赴京勤王嗎?”
顧凜點點頭很欣慰李慕青能想到這些:“南境軍遠在嶺南以南,等南境軍來肯定來不及,南方兵馬便隻剩下楚州大營,她說動蜀州趙嶺起事牽制楚州。等楚州大營反應過來北上,她的兄長徐世雄早就帶着西域兵馬踏進了京都。”
“這……”李慕青一陣緊張。
“當然沒那麼容易,”顧凜摸摸李慕青的手安撫了下,“蜀州趙嶺是前朝将領,因偏安一隅守護百姓,建國後便沒有出兵拿他,但皇上一直防着他,”顧凜笑着看向李慕青,“你還記得常山嗎?”
李慕青點點頭:“記得,收養常滿的大哥,也是帶着你參軍的人,但是你之前說他被遣返回鄉失蹤了,難道……”
顧凜點點頭:“有他在蜀州,和楚州裡應外合,不出一月便可擊潰趙嶺。”
“那西域徐世雄呢?王哥說那夜有西域兵在巷外。”
顧凜搖搖頭:“京都的不是徐世雄的兵,他的兵在西域動也動不了!巷外的西域兵是徐皇後秘密養在東山營的私兵,也是她謀反的鐵證。可惜,她低估了皇上……冥樓的人一直在皇上身邊,隻等皇上清醒便一舉反殺。”
“原來你們就是常滿說的天降神兵啊!”李慕青反應過來,“可是徐世雄的兵為何在西域動不了?”
“安王早有謀劃,他說動李湛去北境讓郭起在西北戒嚴威懾西域,為京都派兵争取了時間。”
“京都?為何不從肅州調兵?而且京都哪還有什麼兵可以調。”
“肅州的将領得了徐世雄不少好處,雖不至于引兵入關,但讓他們奮起抵抗隻怕也是不行。從京都調兵既可保障軍隊忠心,也可威懾肅州兵馬,穩定軍心。”顧凜打了個啞謎,“不如你猜猜京都調的什麼兵過去的?”
李慕青皺起眉仔細思考起來,顧凜看着那認真的模樣,輕輕笑起來。就這時,小環在外面禀報說熱水已經好了,顧凜便起身揉了揉李慕青的發頂,“你且想想,我先去洗漱。”
李慕青卻仿佛沒聽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待顧凜洗完回來,李慕青眼睛清亮,顧不上顧凜隻穿着中衣,就抓着顧凜說,“我猜到了,是黑羽軍!我父親的兵!”
顧凜看着她自豪的模樣,也開心不已,李少羽将軍雖然已經不在,但他留下的冥樓和黑羽軍一直在暗處等待利劍出擊!他們遵從李少羽的意志,絕對服從皇權,是皇上最信任的兵馬,也是徐皇後乃至所有人最意想不到的一支兵馬!遠赴西域,抵擋叛軍!
這支潛伏已久的軍隊出動,李慕青有些激動:“有肅州兵馬和北境軍協助,加上韓飛叔叔用兵如神,黑羽軍一定能再次震驚大秦!”
“嗯,一定會的,”顧凜擁住李慕青,靠在她發頂,“冥樓也是,都是嶽父留下的,帶着他的意志守護皇室守護百姓。”
顧凜有些累了,躺在床上轉頭就睡着了。
李慕青還有些疑惑,但是看顧凜黑青的眼下,不忍再喊醒他,也隻能等顧凜醒來再說。
結果一直到亥時末,陸火來将軍府,顧凜才醒來匆忙起身就跟着出去了,什麼也來不及跟李慕青說。
這一走又是大半個月,直到除夕前日才又風塵仆仆的回來。
“還出去嗎?”
“不去了,皇上給我放了長假,元宵後再去。”
顧凜笑着拍拍霸王,讓常滿牽走,這些日子霸王也跟着受累不少,終于可以歇歇了。
李慕青也很開心,看來朝中事情已經結束了。聽常滿說,街上也已恢複商旅往來,熱鬧非凡。
除夕的時候李慕青還接回了華神醫,華無憂華無慮也來了口信,過年就留在宮裡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飯,常滿和小環跑去院裡放煙花,華神醫靠着火盆喝着熱酒哼着小曲,之前那個性命垂危的病人終于有了點起色,他滿心輕松。
李慕青也吃了些酒,走到廊下吹吹風散散酒氣,顧凜走過來給她披上披風裹好。
“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小寒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李信那兒,我也……”
未盡之語,李慕青都懂,這些日子她也想了許多,顧凜身處漩渦也有很多不得已,人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李信得償所願了嗎?”
顧凜沉默了,看着廊下滴滴答答化下的雪水發愣,朝中事了的最後一晚他曾去找過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