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重了,”然後對老掌櫃道:“夫君一切都好,待過幾日他不忙了,我們再來一起看您。”
正說着,小環跑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兔子燈籠和一串糖葫蘆。看見李慕青正與人交談,忙停在一旁恭敬行了禮等待。
中年看了看櫃台旁的刻漏,“戌時兩刻了,即将宵禁,少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轉兩個彎就到了,我與小環回去就行。”
“那我送您出去,”然後轉頭對老掌櫃說,“爹您也收拾收拾,等會兒一起回去。”
“哎好好好。”老掌櫃還沉浸在見到顧凜媳婦的喜悅當中,慢騰騰的走向櫃台。
“少夫人慢走。”中年将李慕青送至門外看她們離去才回轉。
小環一邊走着還一邊述說着今日的熱鬧:“小姐你看,這兔子燈可是我猜燈謎赢來的,那對小情侶都沒猜赢我嘿嘿嘿,我還去放了花燈,小姐你猜猜我許了什麼願望……”
他們都不知,角落裡正有人在顧府前的暗巷裡伺機而動。
“你聽仔細了?”
“聽仔細了,那顧府掌櫃喊她少夫人,還親自送出來。”
“哼抓了她還愁顧伯期和顧決不乖乖就範嗎。”
“真要抓?這就算正式跟顧家鬧翻臉了。”
“他用賬冊威脅大人救出顧仲禹時就該想到今日之禍。”
戌時末,宵禁的鑼聲敲響,小環在暗巷裡被鑼聲驚醒,環顧四周,吓的渾身冒汗,拔腿往顧府跑去,先前的兔子燈和糖葫蘆碎了一地。
小環一路跑回了西苑,西苑卻空無一人。隻好又往東院跑去,比起顧老爺,她更熟悉顧決。顧決已經就寝,顧立在偏房被門房叫醒,小環早已等待不及闖了進來,大喊“出事了,救救我們小姐。”然後哭的驚天動地。還沒等顧立去喊人,顧決便被這哭聲喊醒,霎時間東院燈火通明。
“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小環抽抽噎噎勉強說清楚:“……之後我們從書鋪出來,一路回來,走到後門的暗巷時,出來幾個人敲暈了我,醒來就沒看見我們小姐了。”
“怎麼從後門走?”顧決問。
“那裡離西苑近,這幾日将軍帶我們都從那裡走的。”
“看來是被别人盯上了,不急,”顧決摩挲輪椅把手,這是他思考時的小習慣,“既然是有備而來,必然是有所求。此時已經宵禁,你莫要到處亂跑,先回西苑休息,顧立,和我一起去主院。”
行至主院,顧老爺卻并不在,顧決捏捏眉心:自己可真是糊塗,這麼多年父親就沒正經在東院歇過,隻要母親不趕他,總要巴巴的跑去後院,今日老醫士說他勞累過度面色蒼白,他必定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時機前去施展一番苦肉計,母親向來心軟。
“唉……去佛堂。”兩人又向後院而去。
後院原就是内宅婦人居住的地方,總共十幾間屋子,在顧府最後面,異常清淨。起初成親時顧老爺和顧夫人居住在主院,後院便空着,後來納了名妾室便安排在後院,再後來顧凜生母也住了進去,但也不過是住了後院兩間屋子。顧決出事後,顧夫人心灰意冷日夜禮佛,便命人将後院的三間屋子圍起來單獨居住。一間屋子做廳堂,一間屋子做佛堂,一間屋子做卧室,就這樣一住就是十年。
門房應了聲前去禀告,顧決便和顧立在外等候,佛堂清淨,輕易不讓人進出。沒一會兒門房便跑了出來,後面跟着面色不虞的顧老爺,那氣勢仿佛要出來揍人一樣,哪還有老醫士說的勞累過度面色蒼白。
“何事?”
“咳咳,”知道自己不該來打擾,但事關重大不敢擅作主張,趕緊說清楚李慕青被抓的事,“二弟回來沒多少人知道,更遑論他的身份,我懷疑弟妹這次事情是奔着顧府而來。”
顧老爺并不接話,問道:“顧凜呢?”
“有事外出還未歸。”
“何時回來?”
“不知,”顧決搖搖頭,“您是不是已經有頭緒?”
“顧凜在做什麼?”兩人各說各話。
“父親……”顧決敗下陣來。
“顧決,你要想别人說些事,必先要告訴别人一些事,我教過你。”
真是難搞啊,顧凜啊顧凜,不是我不替你瞞啊,最近水路上的事隻有父親清楚,你媳婦被抓應該就是因為最近的事,當下救你媳婦最重要,可别怪我洩露你的身份啊。顧決腹诽,徹底放棄掙紮。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去主院吧。”
顧老爺點點頭,三人往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