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晚杏守着糖箱子不停地開關，凡是買了東西不管貴賤江雨音都說了要送糖，久恒四處幫忙一刻不得閑。

一百套首飾一日賣出去近半，糖賣出去兩百多顆，磨喝樂半個時辰售空，還預訂了二十四個。

幾人中午應付着吃了點糕餅熬到巳時關門都快站不住。

等最後一個人走出店門，江雨音一揮手說：“走，我在林記定了一桌，一起用飯去！”

星月高懸，溪水潺潺流，蟲鳴陣陣，幾人興奮地議論着今日的紅火盛況，江雨音挽住林許鹿的臂彎，悄聲說了一句：“賺到錢了，不用吃糠咽菜了。”

其實東街也有不少口味不錯的食肆，但這第一頓飯意義不同，江雨音昨日就找衛施珑在林記定了一桌。

林記酒樓與風雅居風格迥異，一眼就能瞧出貴，連樓梯的扶手都是用的紅木，被擦得油光發亮。

“少爺，少夫人這邊請。”店小二一眼瞧見了林許鹿，殷勤地把人帶上了樓。

七個人十八個菜，江雨音點的時候眼也沒眨，飛快地算出價錢時心在滴血。

最後一道金玉滿堂林進寬與衛施珑跟在小二身後喜氣洋洋地進了門。

“雨音啊，今日你和許鹿的鋪子紅紅火火，來，這是我和你娘給你們的賀禮，各位辛苦了，祝你們生意興隆。”衛施珑把手裡的紅色錦囊遞給林許鹿讓他分了，跟他們喝了杯清酒就去忙生意了。

林許鹿隻喝了半盞酒，任蕭聽寒怎麼勸都不管用。

一回到林宅，江雨音直奔算盤，林許鹿背着手站在她身後跟着一起笑。

“五十二兩加上七十二兩，不算付下的定錢，扣掉首飾給蕭聽寒的利潤，除去成本，我們今天進賬五十兩，等模式成熟以後，成本還能再降低。”

江雨音仰起頭，眼中閃着光：“林許鹿，我們餓不死了。”

林許鹿看着她嬌美的臉龐，淺淺的梨渦怦然心動，昨夜朦胧的記憶不停誘引着他。

江雨音似有所感，抓住他的衣襟往下拉。

唇齒相觸的那刻林許鹿忘了眨眼，江雨音笑着伸手蓋住他的眼睛貼着他柔軟的唇說：“專心。”

燭光把兩具難舍難分的軀體投映到屏風上，林許鹿原本被江雨音引導着被動接受。

不同昨夜的遲鈍，幾個來回他就無師自通，出于本能地回應再沉淪。

到最後江雨音伸手推了推他，林許鹿才意猶未盡地往後撤，濕漉漉的眼裡都是渴慕。

“還要？”江雨音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問。

林許鹿點了點頭，輕聲問：“可以嗎？”

江雨音把他按着坐下，環住他的脖子又貼了上去。

林許鹿這兩天仿佛都在做夢，腳步和心都是輕飄飄的，江雨音總能準确無誤地猜出他的心思，然後一邊問着他要嗎，一邊親上來。

有一次他急切了些磕疼了江雨音，下唇被她咬了一個破口，結了一塊痂。

林許鹿照鏡子就開心，摸到那塊不同的堅硬觸感也開心。

等那塊痂掉了，江雨音收到了陳挽春的信。

六月十二是江鶴川的生辰。

在江家時江鶴川是江雨音難以突破的牢籠，江雨音曾不解曾自我懷疑，也曾反抗，仿佛那是一灘怎麼也爬不出去的泥沼。

走出江家不過一個月，江雨音才發現那灘泥沼其實好跨地很。

它隻在江家，而當江雨音再回頭看，作為父親的江鶴川的身軀好像也沒那麼偉岸，背也沒有記憶中那麼直挺。

小時候他像山，母親的靠山，她的保護山。十幾歲時他是不容質疑的懸崖，而現在，江雨音站遠了先，看透江鶴川是一個男人，一個普通父親。

可以質疑可以忤逆的中年男人。

江雨音和林許鹿帶着生辰禮再到了江家，這是他們婚後第二次踏足江宅。

江雨音看着熟悉的朱紅大門，恍若隔世。

“來啦，雨音許鹿來這邊坐，你們愛吃的都擺這兒了。”陳挽春牽着江雨音帶着他們在桌邊坐下，“雨音你最喜歡的芋頭圓子，快趁熱。

妾室王可虹和江雨清坐在末尾，酒過三巡，一向嫌惡疏遠江雨音的二姐夫忽然起身敬酒：“妹妹妹夫，如今你們在東街打響了名頭……”

江鶴川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