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彼界找人?還有别人在這嗎?”
落癸頓了頓,答的模糊:“許是對她重要之人。”
此刻,魚九心裡七上八下的。
因為冰夷正站在她前方,駕龍飛行在彼界上空沒多久,她就發現了魚九所在位置,于是直奔她而去,躍下龍頭的同時,原本作為坐騎的冰骨龍,同時化作一柄長槍,被她一把握在掌間。
那把長槍約莫丈八,槍身鬼斧神工,一半冰霜一半龍骨,槍尖主體則是骨龍獠牙,末端一點寒芒,似是千年不化的極地堅冰。作為冰骨龍的化身,它看起來神聖發寒,能穿透世間一切堅硬之物,能挑斷鋼鐵鑄就的铠甲。
被攔住去路的魚九,隻看到冰夷來勢洶洶,不由分說将那柄長槍隔空直指自己,仿佛要當場幹架。
但沒想到,冰夷橫眉冷目,居然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斥令。
“你,跟我離開這!”
魚九并不理解其中含義,隻瞧着她那把長槍鋒芒畢露,不免感到威脅。
将黑海刀緊握手中,魚九看向她胸脯上的火斑,警惕發問:“追我至此,難道是想報冥火燒灼之仇?但我可沒空與你糾纏!”
冰夷微微眯起眼睛,手中長槍卻未有絲毫放下的迹象,她順着魚九話語哼了一聲:“别廢話!上次從極之淵,你縱火逃走,又有度朔幫忙,簡直勝之不武!現在又躲進彼界,可讓我好找!你我出彼界再戰,一決高下!”
旁觀到這裡,度朔看向冰夷,對于她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感到不解與稀奇。
同為九幽神祇,他對冰夷的慣常作風有所了解。
她雖然性子急躁,但一貫不問世事,讨厭人間紛雜喧嚣吵鬧,不愛執着是非功過,隻愛呆在她那深淵府邸,隻與淵内龍族獸族來往,就連九幽别處也不怎麼走動熱絡。這次,卻罕見地對一個人類窮追不舍,不惜出淵離開九幽,甚至突然自入彼界。
隻為一點冥火燒灼之仇,就如此大動幹戈,似乎有些說不通。
而且,當時他帶魚九離開從極之淵,還在冥府逗留多時,那會她怎麼沒直接追來?總不能越想越氣,隔了這麼久才突然發作。
這其中,定有特殊緣由。
他上前一步,擋在她們之間,音調冷冽如冰:“你怎麼知道她在彼界?”
沒想到她音調陡高,朝着度朔張嘴就罵,一同算起舊賬:“關你鬼事!度朔,上次要不是你帶走她,我早就将她拿下,扒皮挫骨喂我龍兒!如今還敢擋在我面前,你真當我不敢對你出手?”
“……”
這位女神,不說話還好,妥妥冷豔女神,說話時卻潑辣蠻橫,怎麼跟吃了炸藥一樣。
不過,她兩次提及要帶自己出界決戰,難道她知道離開彼界的方法?
魚九試探問道:“你怎麼帶我離開這?”
冰夷理直氣壯:“自然是強破!”
魚九再次失語沉默。
這些神祇,是不是一個個都自以為是,言行舉止都如此肆意妄為。
她無言以對,默默歪頭看向度朔。
度朔語氣更加不耐:“冰夷,你莫要胡攪蠻纏。彼界神秘莫測,豈是能輕易強破的?稍有不慎,你我皆會陷入重重困境。”
“哼!”冰夷怒視着度朔,“那又如何?區區末路彼界,我冰夷還怕它不成?這次,我定要将她帶走,以報冥火燒灼之仇!你這次若敢再攔,休怪我不留情面!”
度朔聽得眉頭皺起,眸中掠過一抹猜忌,他抓住她話語中的細節追問:“末路彼界?你對這裡這麼了解?既能精準入界,又知具體界級,到底是誰透露給你的消息?”
沒料到度朔竟然看不穿彼界等級,冰夷頓上一頓,含糊其辭:“愚鈍之極!你怕是老了,連這都看不出來!彼界雖說隐秘錯雜,力量玄妙難測,但其中規律脈絡,也并非無迹可尋!”
魚九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暗自思忖。
冰夷她說得信誓旦旦,似乎真有辦法強破離開。雖然離開彼界,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時間流速歸于正常,自己就可以重獲二十多天命數。但是,給阿爺尋魂歸魄,找齊水家二寶的機會,可能僅此一次。
與其苟活等待未知命運,不如放手一搏。
魚九斟酌後,不想在這浪費時間,于是試圖勸說冰夷。
她将語氣放軟,主動收回黑海刀,表明道歉态度:“這位女神,上次我們入淵摘石,沒想到意外叨擾到你,确實是我們的不是。”
緊接着,她面露愁容:“您作為神祇,大神不計小人過……說實話,對我來說,我們之間的恩怨事小,我自己還有許多難言之隐。這位女神姐姐,我并非刻意藏匿彼界,與度朔的關系也算不得多好,而是……”
度朔轉頭盯向魚九:“?”
對于她突然開腔的這番陳詞,他不明所以,臉上充滿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