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言看魚九沒說話,繼續問。
魚九正舉着手機在空中左右晃,過了一會又揣回兜裡。
山裡沒有信号,電量也不是很多,她正一陣惱意,興緻缺缺的回他。
“是呀,差不多。”
“和道家的術士一樣,鬼師也會驅邪滅鬼那些,你昨天也親眼見過的。”
魚九看了眼他頭上的簪子,笑了一笑,打算把話題引回張真言身上。
“你也是道家的,怎麼沒學術法?那個守護神倒是挺厲害。”
張真言臉上一紅,昨天從鬼打牆到竹林再到土坡,發生一連串的事情,自己是一點作用沒有,手無縛雞之力。
“我,我師父教了一些的。就是還,還沒學成。”
他擡手摸了一下頭上的簪子,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的救命恩人,那位山鬼娘……山鬼大人,我也第一次見。這個簪子,是我師父留下的。”
“挺好的,你下山以後,走南闖北有個保命符。”
張真言聽完,看着前邊神秘厲害的六爺,又看了看旁邊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心裡有個想法猶豫不決。
“那個……”張真言決定開口問問。
“下山之後我能跟你們一起走嗎?”
魚九斜眼看了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道士,笑容裡帶了一絲狡黠。
她吓了吓他:“不知根不知底,就不怕我們下蠱給你賣了?”
又正色盯着他清澈的眼睛,态度堅決。
“不能。”
“……”
張真言默默移開了視線,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他沒好意思再開口。
一路無話,三人各有心事的沉默下山。
毛山村尾。
靠山的田裡,有兩個村民趁早上涼快在種菜,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唠着嗑。
“哎,老魏一家子那病不會傳染吧。”
“呸,你别烏鴉嘴啊。”
“他倆兒子昨天請了新的陰陽先生吧,連個黃袍子都不穿,也沒見在村裡做法,我看啊,就是來賺黑心錢的……”
“噓,山上下來人了!”
“哎,那不是……怎麼還多了個道士!”
“是毛山觀那小子吧!”
其中一個眼尖的老頭子,眼睛一亮,給張真言招了招手。
“二喜!你一直在山上啊!”
垂頭走在後面的張真言聽到,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向那位老爺爺揮了揮手。
“哎!阿爺!我下山出去闖蕩闖蕩!”
“噢!我們以為你早和你師父出去了……”
地裡的大爺說完,瞧了眼張真言旁邊的外鄉人,就繼續彎腰種菜。
他也沒那麼多閑工夫八卦,餘光看着三個人逐漸走遠。
從菜田走出,就能看見魏家的老屋子了。
張真言看到魚九扭頭過來打量他,不大情願的開口解釋。
“二喜是我小名……小時候被我師父領來村裡養了幾年,長大才起的道号。”
“村裡的爺奶們,有的還是習慣叫小名。”
張真言站在村裡的小道上,這條小道像一條蜿蜒的細繩,将整個村莊串聯起來。路邊生長着矮草,野生小草沿着小路,一叢叢、一簇簇地挨在一起。
而自己也是野草一樣,不知父母何在,十幾年前被師父領回村裡,吃着百家飯混熟了臉,便上了山住在道觀,整日隻會種菜修道,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
張真言看着四周的平房矮舍,和自己剛來村子時,已經大不一樣了。不過,也可能是關于小時候的記憶,早就已經模糊了。
“張真言?”
魚九看他在恍神,叫了他一聲,然後直接問:“你想好了?去哪闖蕩呢?”
“先和你們去魏爺家,我去打個招呼上個香,畢竟魏爺以前對我還不錯……”
張真言抿了抿嘴,他其實想看看六爺要怎麼解決魏家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