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碗碟的白兔:“?”
兔兔,是指它嗎?
郁離木着臉,果然,這一趟沒這麼簡單,就是試探他呢。
不過問題應當不大,畢竟他的僞裝如此嚴密。常瀞現如今隻是起了疑心,他隻要小心謹慎點,應付完這一趟,今後就再沒有打交道的需要了。
他還可以和從前一樣,在暗地裡偷偷關注常瀞就好。
白兔不明所以,粗着嗓門提醒道:“星君,您是忘了嗎,咱們宮裡有能讓這位客人住的空房間。”
郁離從未覺得白兔的聲音如此好聽,對白兔投去感激的眼神。
常瀞被揭穿也不尴尬,在軟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逗你玩的,這傻兔子還當真了。”
說着他就朝白兔毛絨絨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郁離方才被逗了都沒急,這會兒急了:“哎,星君怎麼還踢它。”
白兔這些年被欺壓慣了,猛然有個人上來為它說話,感動地老淚縱橫。
它激動地一蹦一蹦跳進郁離懷裡,就開始控訴常瀞這些年的暴行,包括拽耳朵、踢屁股、在它背毛上擦手等種種不良行為。
白兔身上暖暖的,絨絨的,郁離下意識就把它摟緊,試探地摸上白兔的背。
感知到背上被撫摸,白兔僵了一下。它之所以不喜歡被人摸,就是因為被常瀞時不時拿它擦手的行為留下了陰影。但是這個人剛為它說完話,應該是個好人吧,而且他的氣息也很舒服。
手掌輕輕撫摸下的白兔身軀明顯軟化,郁離壯着膽子肆意起來。
他收回之前的話,能發出大叔音的白兔也是兔子!摸起來手感超好的兔子!
常瀞看着這一大一小抱在一起,覺得自己倒像是成了個多餘的外人。
他嘴角抿起:“不是吧,你這就信了,你覺得我像是會虐待它的那種人嗎?我方才根本就沒有用力啊。”
郁離手下動作不停:“那它說的呢,你拽它耳朵,拿它擦手什麼的。”
常瀞:“拽它耳朵,那是它氣我,它吵我睡覺,我都沒用過力。擦手,,,是因為我那陣子很無聊,逗它玩呢。在它明确表示不喜歡後,我就沒再這麼做過了。”
白兔察覺到郁離似乎有被說服的迹象,更深地埋進他懷裡,後背也往他手心裡拱。
郁離心又軟了,坐直身子認真對常瀞道:“那也不行,它就是隻兔子,你跟它較什麼勁,以後不可以再欺負它了。”
白兔瘋狂點頭。
常瀞:“……”
行,你們真行。
夜色正濃,郁離被熱情似火的白兔帶到客房休息。
月宮是整個上清境賞月最佳的位置,此刻這間客房的窗外恰好就能瞧見月亮。
或許是因為郁離身處高天之上,或許是因為錯覺,他從未覺得他離月亮這麼近過。
月光薄薄地籠住窗外的竹林,四下裡萬籁俱寂。
熟悉的竹林,熟悉的月光,還有,熟悉的人。
此情此景,今夜若用來睡覺,該有多浪費。
郁離将用來照明的燭火吹滅,抱膝坐在床上看月亮。
不知過去多久,門外傳來了細碎的響聲。
郁離警惕地盯着房門,眼睜睜看着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一個腦袋鬼鬼祟祟地探了進來。
兩雙眼睛刹時隔着郁離的木頭面具四目相對。
郁離:“……”
郁離:“不知這麼晚了,星君有何事。”
“咳咳咳!”常瀞被吓到不停地咳嗽,“呃,我,我就是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習不習慣。”
不是,這人怎麼大半夜不睡覺啊!
他特意熬到這會兒,連明日可能會長黑眼圈都不顧了,就是想着這次機會千載難逢,天時又地利的,能溜進來看看他睡覺的樣子,畢竟睡着覺總不能還戴面具吧。
計劃落空,常瀞卻理不直氣也壯,胡攪蠻纏:“再說了,這是我的地盤,我去哪還需要同誰打招呼嗎?”
郁離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又說不上來:“那你現在看到了,我挺習慣的,請回吧。”
常瀞又計上心頭:“可我又不習慣了,長夜漫漫,我突然好孤獨好寂寞睡不着,你這兒的床也不小,不如今晚還是咱倆擠擠吧。”
郁離禮貌拒絕:“星君,這于禮不合。”
常瀞見他拒絕也不氣餒,打定注意今夜要賴在這。他光明正大地走進來,掀開被子就睡到了床上。
郁離:“……”
常瀞拍拍身側的床鋪:“愣着做什麼,躺下來睡呀。”
郁離往後挪了挪:“不必了,今夜本想修煉。你睡吧,我就在你旁邊。”
見狀,常瀞也不再堅持,閉上眼睛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