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鬧鐘聲音響起,沈簇摸着枕頭下面的手機,閉着眼在屏幕上亂劃一通,關了鬧鐘。
6:30
勤勞的高中牲,小蜜蜂,早起腦袋嗡嗡嗡。
躺了有一分鐘,沈簇翻起身,随便鋪了鋪被子,換上衣服,打開了卧室門。
客廳的陽光充足,雖然現在還隻是一些天光,但反映人倒影的瓷磚地闆也能彰顯房屋的整潔。
空調上面鋪了個棕黃色調的針織方巾,秦沨孑說是防塵的。
小客桌上的花瓶裡還插着秦沨孑昨天新換的白色山茶花。
走進衛生間,沈簇拿下牙杯擠上牙膏刷牙。
在刷完牙洗完臉後,秦沨孑準時準點的敲響了門。
沈簇打開門,秦沨孑正拎着早餐和菜籃子跟隔壁的阿姨有說有笑。
“真是謝謝小秦了。”女人也挎着一模一樣的菜籃子“以後有事可一定要跟我說,就在隔壁,敲個門的事兒!”
“謝謝阿姨,麻煩您了。”秦沨孑一邊說着一邊走進屋子。
“哎呀多大點事兒!”
随着大門關上,空氣又陷入平靜。
“?”沈簇疑惑着看向秦沨孑。
“剛才在市場的時候,遇到一個偷錢包的小偷,讓我抓住了。”秦沨孑将早餐放在小桌上。
“沒想到正好幫了隔壁的人家。”
“市場?”沈簇看到秦沨孑買回來的帶着水珠的綠葉蔬菜,好像從四點多菜市場開始擺攤的。
“嗯。”秦沨孑把菜籃子放在一邊“沒起多早,和我日常作息差不多。”
燒麥和玉米粥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變成了煙火氣。
沈簇坐下自覺拆開盒子擺筷子,餘光看到秦沨孑給花瓶換了水和新的花枝。
秦沨孑總是很耐心,沈簇看着秦沨孑對于花朵似乎帶着呵護般的親昵,或許愛花養花的人都這樣。
擺放完畢,秦沨孑轉過身,沈簇莫不丁地怔了一下。
“那是?”
秦沨孑食指摸了摸花瓣“今天看到了紅山茶,順手買了一枝回來。”
“怎麼樣?”
一白一紅兩朵山茶在瓶口綻放,紅得像針,玻璃花瓶裡兩個花枝交錯,顯得擁擠,互相争奪着水裡的氧氣。
“嗯,粥快涼了。”
兩人沉默無聲吃完早餐,時間差不多,秦沨孑背着書包裡兩個人的作業往門口去。
沈簇穿好鞋,回身帶上門,又摸了摸口袋。
“我拿一下手機。”
門又關上,沈簇徑直走到桌前,從抽屜裡撈出什麼。
半分鐘後,沈簇拿起沙發抱枕下的手機,走出門口,回身鎖了門。
“忘給車胎打氣了。”秦沨孑歎了口氣“看來得打車了。”
出了單元門,強烈的陽光讓沈簇眯了眯眼“你有打氣筒嗎?”
“今天晚上打氣。”秦沨孑摸了摸鼻子。
抽屜裡,剪刀鋒利的刃上染着綠色汁液。
花瓶口,白色山茶獨自綻放,以及一個斷頭的花枝。
*
今天校門口也光秃秃的,王小彪沒在。
到了班級才聽宋子意說“小彪開會去了,明天不是期中考試嗎。”
在座位上坐下,沈簇癱了癱。
“時間過得真快啊。”宋子意拿着化學書轉過來。
“這學期這就過去一半了。”
“一個月四周。”沈簇看了一眼宋子意正在背化學方程式。
秦沨孑在書包裡拿出兩個人的卷子,你一份我一份在桌子上放好。
還有黑色圓珠筆,然後,光明正大往沈簇桌洞裡塞了個紅色信封。
“你倆在搞什麼很新的play嗎?”宋子意拿過同桌夾在桌子上的水滴發夾别在了頭上。
上課鈴響起,宋子意轉回身。
方點踩着點從門外進來,身上少見得穿了個水墨配色的防曬服。
“這節課講昨天發下去的專項訓練。”方點打開白闆“剛開完會。”
開機時間,方點在講台上面向同學“會上,說了幾個事情。”
“第一個,是明天的期中考試,按排名分考場,不許作弊,儀器掃身什麼的。”
“第二個,是期中考試之後,是生理的結業考試。”
同學們一陣長籲短歎。
今天你考,明天我考。天天考來考去,一考接一考,為什麼出生不用考。
考個九九八十一,曬足一百八十天,極品醬油味極鮮,出生後第一考: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
每個階段都考試,考高中考大學考研考公,考駕駛證考會計證考教師資格正考這證和那證,上了一岸又一岸,天天靠自我pua式鼓勵,每個階段都關鍵,簡直鍵人鍵命,世界就是個巨大的鍵盤,一考更比六考強。
爺爺奶奶問我想要什麼,我說我想當太空飛人,爺爺奶奶給我兩個大嘴巴讓我再說一遍,我說我要考航空985,爺爺奶奶笑了,說還有個211。喜之郎真果凍,吃過的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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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是,期末考試之後學校會舉辦運動會。”
......
“哦!!!!!”同學們擦亮了雙眼。
“期中考試後,學生會那邊會開會說具體事項,然後準備起來。”方點點開白闆“天天說函數比不上打球的,這回可以表現表現了。”
“這道題,還有同學選b,這怎麼看是對稱函數的,蒙都不會蒙。”
沈簇一邊聽課,一邊出神。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尖被撩動,秦沨孑一下一下颠着他的指尖。
繼而又雙雙覆蓋,直到十指相扣,隐秘而光明正大。
課間的十分鐘沈簇都往桌子上一趴,有時候上課也趴。
他還是那個大家熟悉的目無紀律的最後一桌的問題少年。
中午,傅天踩着下課鈴進十一班。
“中午吃什麼啊?”
“不知道啊。”宋子意拿出一罐桃子果幹。
*
奶茶店,四人組推開了門。
“白姐姐,幾天沒見我都要想死你了。”宋子意趕緊貼上去。
白依笑了笑,側邊的馬尾露出耳朵後的助聽器。
她笑了笑“淘氣,快上去了,給你們打五折。”
秦沨孑跟着上樓,看到沈簇停在原地,和白依說着話。就站在了不遠。
像留守大狗。
“好久沒看到你了。”白依對着沈簇笑了笑“助聽器很好用,讓我聽得清楚。”
“嗯,那就好。”沈簇少見地緊張“最近他還騷擾你嗎?”
白依摸了摸沈簇的腦袋“離婚之後他也不太敢來找我了,倒是你,瘦了這麼多。”
“沒有。”沈簇臉上挂上小情緒“我還長高了。”
“不過,我要分化了。”
“是到了年齡了,是Alpha還是Omega?”白依問道,随後又自問自答“你這個性子,不管哪個都不好搞。”
“Omega。”沈簇看着面前思考的女人忍不住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