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了吧,謝謝你,但是這大早上的我還真有些吃不下去。”周姩姩不可能忘了規則裡不讓吃肉,但是再三拒絕難免會引發懷疑,不如轉移注意力:“你身上有糖嗎?我這早上起來就覺得是有點不太舒服,怕待會低血糖。”
小毛也不覺得剛吃完早飯就低血糖有什麼問題,連忙從圍兜裡拿出兩顆包裝得花花綠綠的糖果送給周姩姩。
“謝謝啦,抽個時間我請你吃飯吧!”周姩姩接過糖果就往外走,生怕小毛又塞給她什麼補身體的肉。
去舊車間的路周姩姩還記得,一直工作到九點都沒再出現任何問題。
九點整,舊車間的鐵門被敲響。
“開門!廠裡給你送貨!”周姩姩打開門,幾個壯漢在門口卸下幾個看起來很重的紙箱子。
“你,負責幫忙把這些箱子搬進去擺好,下班前來這裡把箱子收走!其他人跟我走!”為首的那個運輸工打量了一下周姩姩的細胳膊細腿,随手指給她一個幫工,然後招呼着其他人前往下一個廠間。
周姩姩輕笑,轉身就拿起做了一半的娃娃,不看身後努力“搬磚”的江語堂。
“找你這地可廢了我不少功夫。”江語堂搬進一隻箱子,堆到工作台一頭。周姩姩聞言嘴角上揚得更高:
“那廠裡換地方也沒提前跟我說,就算說了我也沒法讓你提前知道。”
周姩姩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新的娃娃,裝作不經意地提起:“這個廠可真有意思,每個人都好像削尖了腦袋要往上爬。”
隻一句話江語堂心裡就有了較量。
張麗從頭到尾沒有提過跟通關有關的信息,但是“競争”“升職”不僅充斥在周姩姩工作裡,也貫穿着張麗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所以即便不說清楚,一般的玩家也應該能猜出來通關條件是什麼。
問題是,現在還不知道要升到什麼職位才算成功通關。
“有道理,”江語堂想起自己這些天遇到的明争暗鬥,不由自主多囑咐一句“多加小心”。
周姩姩點點頭,貨箱搬的差不多,簡單的碰面到此結束。
江語堂剛走出門,就迎面碰上了來這裡找周姩姩的監管B。對方看周姩姩在認真工作,微妙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先放放别做了,廠裡關于你昨晚的事要你去一趟。”
周姩姩猜想到昨晚交出去的U盤肯定給了這個工廠重重一錘。
監管B帶着周姩姩又與江語堂擦肩而過,兩個人視線短暫相交,周姩姩小幅度地搖搖頭,一是表明自己也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二,也算是安撫他眼裡的擔憂。
監管B把周姩姩帶到了辦公區的二樓,指着盡頭的一個會議室說:“去那。”随後轉身就離開。
周姩姩剛推門進去,就有個端着大肚子的男人上前握住她的手,臉上的褶子笑成一朵花:“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員工?”
周姩姩看着滿屋子正襟危坐的“領導”,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哎呦呦,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男人誇張地把她領到一張空椅子上坐下,恨鐵不成鋼似的錘了一下桌子:“我們之前誰都不知道老胡居然是那種衣冠禽獸的禽獸!真是太可惡了!”
“您這是?”周姩姩不想看他拙劣的演技,開口制止他接下來的表演。
準備好的大段發言被打斷,男人将不滿的心思藏好,卡殼一瞬就換了話術:“小同志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廠裡啊經過高級會議決定過,每年會從所有員工裡挑選出三個表現最好的晉升為經理!”
小的可憐的眼睛滴溜溜轉動,猥瑣倆字寫臉上。
周姩姩看了一圈會議室裡的人,所有人都沒有反駁,她禮貌地微笑點頭,屁股使勁往後挪,試圖拉開跟他的距離。
“要不是你的勇敢、認真負責的工作态度,我們可能都還被老胡那個死東西耍的團團轉呢!”男人搓搓手似乎想到什麼開心的事,“現在他的資産可都賠給了廠裡,那麼多油水……”
“咳!”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傳來一聲咳嗽,男人瞬間止住話題:“哎嘿嘿,扯遠了扯遠了。”
“所以?”
“所以我們一緻決定三個名額你應該有一席之地!”男人拖着椅子又離周姩姩近了幾分,“老胡的位置以後就由你來頂替了!”
他的手伸向周姩姩胸前,周姩姩差點就應激要打他了,但是他隻是拿下了周姩姩胸前的小紅花:“你待會去把紅花拿去燒了,然後把工服還回自己原先的廠裡。”
有些枯萎的紅花背後竟然長出密密麻麻的小尖刺,長的刺尖甚至有些彎,周姩姩不敢想再繼續帶下去這朵花會不會直接長進身體裡。
道過謝,周姩姩想起之前運輸工小頭頭說的話,拿着紅花走向廠間的腳步一轉就回到了舊車間裡。她把做好的三個娃娃拿出來,整齊擺在箱子旁,順手用做娃娃的火機把紅花燒了。
詭異盛開的小紅花在火裡發出如同嬰兒啼哭一般尖銳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