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個小氣的遊戲肯定不會允許。”周姩姩擡頭看着漆黑的夜幕,眼神落在某一點上,手卻不經意點了點江語堂的手背。
監控屏幕後的總控閃得像閃電,它暴跳如雷:你才小氣!你全家都小氣!白救你個白眼狼!
江語堂斂眸:“有道理。”
二人對視,互相心照不宣不再言語。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快回吧,明天你幾點要上班?”
“九點。你傷成這樣還要去上班?”
“當然,”周姩姩揚起單純的笑,“我明天清晨去錄口供,缺胳膊斷腿也得回來繼續上班。”
兩個人的語氣各有重點,互相道過晚安後就回到了各自的宿舍樓。
時間還早,樓道内散落着靜悄悄幾道光亮,周姩姩這次沒看見那個老爺爺,直接走上了樓梯。
七樓,光想想周姩姩都感覺要喘不上氣了。
“呼……呼……”
她一鼓作氣沖上好幾層,随後扶着膝蓋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真的有點喘不上氣!
周姩姩不可置信地看着樓道挂着的樓層标識:才三樓!
以她現在的體力爬個樓而已不可能這麼乏力!
但她确實沒有出現幻覺,空氣确實更加稀薄,就像登上了高海拔的缺氧症狀。
周姩姩的兩頰已經暈出绯紅,她掏出【氧氣瓶】的手終究還是放下:進入宿舍區就相當于進入一個新的小規則副本,在沒出現任何情況時沒道理突然就要殺自己。
周姩姩拖着兩條腿又往上爬了兩層,樓層标号卻一直停在4,她幹脆一屁股坐下等“死”。
“你能來幫我搬一下東西嗎?有點重,我要搬去七樓。”
沒等一分鐘,樓梯的欄杆間就探出一個身穿藍色工服的半披發女人發出請求。
周姩姩從臂彎裡擡起頭,噗嗤笑出聲:“阿姨,我剛從火場裡逃出來,燒傷了手,幫不了你呀。”
說着,周姩姩指指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挽起長袖露出一塊有些焦爛的傷口。
周姩姩不是神,在跟那兩個祖宗打交道的過程中不可能一點外傷都沒有,她也沒有祖宗們不怕火的能力,更何況副本對玩家的傷害總是伴随着污染性。
不會緻命但也夠周姩姩喝一壺的。
不然她又怎麼會隻被打了一針麻藥就落到需要【救心丸】的地步?
宿舍樓的第二、三條規則都提到過“宿管人員”,工服顔色是對了,可周姩姩還沒見到她的工牌呢。
保險起見,“合理拒絕”才是最穩妥的應對方式。
那個女人被拒絕後不再說話,但是也沒有離開。周姩姩等了五分鐘還是沒等到其他人,想到點名和熄燈規則,周姩姩隻好起身繼續爬樓。
周姩姩爬一層,身後的女人跟一層。就這樣爬一層跟一層,女人始終沒有離開周姩姩。而且周姩姩一旦停下了歇息,身後的女人就會離她更近幾步,原本面部表情的臉也漸漸露出笑容。
不對啊,按說也該爬到十幾層了,可樓層标識卻是6。
再爬上去隻怕是會活活累死,可是也不能被困死在這裡……
周姩姩回頭看着離自己又近了兩步的女人,目光掃過她空蕩蕩的胸前,腦子裡電光一閃。
規則裡隻說“藍色工服”和“工牌”缺一不可,可沒說這個“工牌”是誰的呀!
周姩姩取下自己的工牌,主動走向女人。女人原本帶笑的臉忽然轉成害怕驚恐,但她卻一步都不能後退。
直到工牌被工工整整戴到胸前,女人面色一凝,片刻後恢複正常:“你怎麼這麼晚還在樓道裡晃,馬上要點名了還不回去?!”
周姩姩知道這關算是過了,順勢提出:“我受了傷,爬不動了,你可以扶我回714寝室嗎?”
宿管阿姨露出和藹的笑:“當然了,為你們服務是我們的工作内容。”
周姩姩就這樣在她的攙扶下回到了宿舍門口。
“真是謝謝你了,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周姩姩走進宿舍,轉身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扯下宿管阿姨胸前的工牌,“啪”一下無情關上宿舍門。
動作之快隻留宿管阿姨在原地迷茫地眨眼睛:她不是受傷沒力氣了嗎?
周姩姩重新戴上自己的工牌:這東西可不能丢,明天還得上班呢。
門外的宿管阿姨臉色由青轉黑又轉紫,在門口來回踱步想要破門而入撕碎那個哄騙她的小丫頭片子!
奈何受規則限制,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破開面前這道脆弱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