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姩姩倒是不怕監管A把她拐去賣了吃了,就是有點擔心待會走遠了趕不及大巴車,偷雞不成……呸!是好心全壞事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一下子拉住監管A:“我廚子朋友還幫我們備了兩個菜,走這邊!”
估計是看在酒菜的份上,監管A沒再掏出她的鞭子,反而乖乖跟着周姩姩走進食堂。
普工與優秀員工下班時間不一緻,所以現在食堂對外開放着卻空無一人,後廚不時出現忙碌的身影。
周姩姩帶着監管A來到約定好的立柱後,那裡果然已經擺好了兩葷一素和碗筷。這是個死角,裡外都很難注意到這邊。
周姩姩中午無意發現的地方,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監管A心心念念她的酒,坐下就是假客氣:“你那個廚子朋友呢,不跟我們一起?”
“他哪有這個福氣啊,多一個人少一杯酒嘛……!”
周姩姩半坐不坐,鋒利的鞭子就已經抵住了她的咽喉。人最脆弱的部分被拿捏住,周姩姩一動不敢動:
“姐,哈哈,你這是做什麼?這個玩笑不好玩……”
“誰要跟你玩?你自己都說了多一個人少一杯酒……
我看你才是最好的下酒菜!”
監管A的眼睛死死盯着周姩姩的口袋。
卸磨殺驢,殺人留酒這一手在周姩姩意料之外,但很快她就氣定神閑坐下,甚至還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啊……”
“酒我可以全都給你,但你要是在食堂裡殺了我……”
“怎麼?”監管A的鞭子順着周姩姩的動作不但沒松開還加了幾分力氣。
周姩姩掏出酒打開蓋子,用壺嘴抵開滲進皮膚的鞭刺,順勢推到監管A面前:“自然是你也吃不了好的。”
遊戲裡,規則至上。
撲面而來的酒氣香得監管A眯起眼睛,她慢慢拽住鞭頭上的紅布條卷起鞭子,歇下心思。
她的權利隻在廠間内,出了那道鐵門,她也沒有多大能力可以去違背規則硬吃人。
銀壺見底,兩坨紅暈爬上監管A的兩頰,她的頭搖搖晃晃依靠在立柱上,眼神落在虛空處。
周姩姩試探性地往她碗裡夾了一塊肉:“姐,說實話,我不想一直拿普工那點工資,我想……”
監管A的眼珠滴溜溜轉回周姩姩身上:“你想往上爬?”
“呵,”她嗤笑,“不自量力!”
現在是套話的最佳時機!周姩姩自然發問:“為什麼?”
監管A警惕地又看她,周姩姩擡手把銀壺裡的最後一點底到入酒杯:“你總得告訴我我到底差在哪了吧!”
精緻小巧的五官之間全是與這個年齡不符的功利與怨怼,監管A滿意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因為啊……廠裡規定要你們做出一個‘完美娃娃’……”
“‘完美娃娃’?”
周姩姩這下是真的疑惑,但也打起精神。
監管A閉眼想起一個故人,酒精的麻痹作用逐漸混淆她的思想和視線,再睜眼時,眼前這張臉竟然開始與記憶裡的那張臉重合!
監管A險些沒控制住自己伸出去的手:“是啊,一個人人都覺得沒有缺點的洋娃娃……”她恍若大夢初醒般念叨着:“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做出來了……”
“那我現在做出來能給我升職嗎?”
監管A乏力地擡眼:“小丫頭想什麼呢?就憑你?”
周姩姩眼裡堅定如鐵:“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試試……”,監管A看着面前這個逆着光說要試試的年輕人,忽然就回到了自己還不是毒婦的日子:“好!你跟我來!”
周姩姩默默收起道具【打光闆】,她昨晚上的購物品之一,作用與自身,能夠淨化第一眼看見自己的人,讓ta覺得猶如神女降世般美好。
可惜,也是一次性消耗品,周姩姩心疼地吹吹自己的積分。
周姩姩扶起醉暈暈的監管A,兩人一路抄小路來到一間獨立于工廠之間的小車間。
“諾,進去吧。”監管A拿出手機,“現在是六點二十五分,你如果能在三十分鐘之後拿給我一個堪稱完美的娃娃,”
她掃過ID卡後,拉住鐵門把手用力推開:“我就能立馬給你一朵小紅花。”
破舊生鏽的鐵門不堪地半吊着,沉積了太久的灰塵一下子四散開來,光影斑駁地切割着周姩姩目之所及的一切。
“材料裡面都有,祝你好運。”
怎麼喝醉了說話腔調跟張麗一樣一樣的……
周姩姩戴上口罩走進光影交錯處,身後的鐵門毫不留情地伴随着一聲重響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