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跟一個丫鬟置什麼氣。不過,”他話鋒一轉直指小丫鬟“今天這安排确實不像是心思缜密的李管家,是發生了什麼嗎?”
小丫鬟到底無腦一點,被這麼一唬就吐露了點信息:
“李管家帶人去請戲班子唱戲,但聽說那邊鬧蛇,好些人都被李管家帶去了,人手不夠才隻有我一個的。”
說到鬧蛇,小丫鬟臉上開始浮現興奮和陶醉的神情。
“行了!沒你什麼事了,退下吧。”許知衣盡職盡責扮演一個脾氣極差的大小姐形象。
周姩姩和吳瞎子全程看戲,等丫鬟走遠,周姩姩沖他倆比了個大拇指。
“小case!”許知衣得意地攬住周姩姩,往苑裡帶。
吳瞎子和程邢無奈搖搖頭,跟在她們身後一起走進了院子裡。
這是一個比較空曠的院落,中間搭起了一個戲台,台下有幾列長木凳拼起來的簡陋觀衆席。
衆多大紅燈籠垂在屋檐下和戲台上,映得院中一片火紅。
“今朝梳妝~……花轎呀~……”
咿咿呀呀的戲腔傳來,程邢細細分辨才想起來這出說的是迎親喜事。台上戲子聲調綿延細長,哀婉腸斷之意完全不合這出戲。但台下太師椅上的劉老爺卻喝着茶,聽得津津有味。
“别愣着了,找個位置先坐下再說。”
周姩姩察覺到劉老爺身邊的李管家投來了一道視線,拉着許知衣在第衣二排坐下。
程邢也回神,與吳瞎子坐頭鎮尾,各自守在兩個女生左右。
台上戲正唱到送親的小高潮,鑼鼓喧鬧,劉老爺看的正起勁。李管家在他耳邊說了點什麼,他也隻是微微點頭。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幾個。
李管家退下片刻,端着一塊托盤來到第二排,遞給他們一人一盞茶。
在他經過時,周姩姩幾人都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四人低頭飲茶,心下一陣冰涼。
再次擡頭時,已經是新娘子揭開蓋頭露面,這一下着實驚到了周姩姩他們:
新娘子竟是刀疤男!!!
他穿着不合身的大紅戲服,身姿窈窕,水袖一起一落,口中是花旦的唱詞。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拿捏不準現在的情況。劉老爺卻恍若未覺,甚至拍手叫好。
一個轉圈的動作,周姩姩看見他腳下是一雙三寸繡花鞋!
而戲台右邊隐約也有一個穿着喜服漂浮着的東西!!!
茶盞裡的茶水傾斜,有幾滴險些灑落在地上,李管家瞬間回頭盯住她。
周姩姩穩了穩心神,端起茶杯小啜了幾口。
涼透的茶水澆下去多少能定神。
【看戲不語,品茶不落】是戲台兩旁對聯上的内容,想必是這個特定條件下的一條規則。
台上來來回回一直在重複這一場戲,刀疤男的唱聲已經開始嘶啞。
“嘶……嘶……”
在戲腔中似乎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啧!”
太師椅上肥胖蒼老的男人不耐煩地沖李管家揮揮手,在李管家的攙扶下緩慢離開了這個院子。
從頭到尾都好像對周姩姩他們視而不見。
“嘶嘶嘶!嘶……”
就在他們離開後,院裡突然冒出很多條蛇——不過巴掌大極細的黑蛇。
它們從角落裡一股腦鑽出,密密麻麻布滿院子。
受規則限制,沒一個人敢出聲。
冰涼滑膩的感覺順着腳踝往上蔓延,周姩姩忍着弄死它們的沖動,想起劉府規則第八條:
【府上生态很好,偶爾鬧蟲蛇。進入房間裡的蛇不能打死,隻能趕走】。
誰知道這種情況下能不能打死它們,但是趕走一定是正确的!
許知衣已經快瘋了,她最讨厭蛇!
周姩姩一邊攔住許知衣準備掐死一條蛇的手一邊拍了拍程邢,指向屋檐下的那盞紅燈籠。後者會意,抄起闆凳就把燈籠打了下來。
燈籠裡的紅燭很快就将燈籠紙燒的一幹二淨,這時吳瞎子也掏出了剛剛換來的一瓶燒酒,四個人抱團圍了一個火圈。
“啊!!!”
台上的刀疤男不知何時恢複了意識,看見那麼多條蛇争先恐後往戲台上爬,他吓得肝腸俱斷,慌不擇路。
奈何他腳下的繡花鞋根本沒辦法讓他逃跑,甚至被帶着轉了一個又一個圈。
“呵呵呵呵……真好看……呵呵……”
陰風卷起院裡的灰塵和落葉,圍着周姩姩他們的火圈都低了一些,圈外的黑蛇不死心的吐着信子,試圖穿過火焰沖進去。
戲台前飄着的正是周姩姩在祠堂裡見到的那隻“新娘”!!!
隻見她拍着手大笑,兩頰漸漸滑落兩行血淚。台上刀疤男已經被蛇淹沒,最後滿是憤恨驚懼的眼睛也被黑蛇覆蓋。
【叮咚!玩家獲得“繡花鞋”】
【你帶“新娘子”找到了她的繡花鞋。可惜她生前沒能穿上,死後自然也穿不上。她是知恩圖報的人,自願将“繡花鞋”贈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