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越來越大,哪怕窗戶已經關上,窗簾已經拉上,卻遮不住淅淅瀝瀝的雨聲。
其實丁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問題,但直覺卻告訴自己,自己問對了。微微側過身子,丁陌擡起眼眸看向還坐在桌子一旁的林端。
雖然對方依舊是保持着那副營業的笑容,但是眼神裡的狠毒不是虛假的。
也許,自己也和人相處太久了,已經能看透人這幅面具下的樣貌了。
“你隐瞞的很好。”
在這一點上,丁陌真的不得不贊揚林端的手段。
這已經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殺人犯能夠做到的地步了。
而在一旁的審訊室内,劉彥面對的并不是丁陌,反而是陳茹和帶來的兩名記錄一切的小警員。
“你放心,我隻是替班的,我也不會問你一些刁鑽的問題。”
雖然說陳茹隻是一名法醫,但也是懂得如何用話語去抓捏對方的心裡所想的一切,就像是給絕望的人一絲活下去的希望,玩弄般地弄斷了那條絲線。
劉彥隻是微微擡起頭看向陳茹,什麼話也沒說。
“别這麼着急認命啊,劉彥。”
陳茹擡起一隻手,揮了幾下,身旁的兩名小警員得到指令就出去了,隻留下自己和面前沉默不語的劉彥。
“梁院的事情我也去了解了一下,還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陳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言語裡充滿了遺憾和惋惜的情感,但單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卻輕輕敲打着桌面。
“你說,如果梁院一開始沒有來到這裡該有多好啊。”
聽到這句話,劉彥愣了幾秒。
“我聽說,梁院是個轉校生,本應該在老家那邊讀完高中的,可惜…”
一開始,陳茹也和丁陌一樣,認為眼前的這位怯懦的男生根本做不到那麼細緻的謀殺計劃,所有人都在跟着他的計劃走。
“你也别隐瞞,事情我和丁警官都查完了,就算你現在什麼都不說,可不代表他們什麼都不說。”
這句話一出口,劉彥一下子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想要站起身子,卻被椅子上的束縛按回了椅子上。
“你也很心疼他的父母不是嗎?但是你隐瞞了真相。”
“真正和你一起長大的是梁院,但是你的家庭的破裂讓你不得不和梁院分開了,你來到新的學校認識了高沢。後來陳麗的父親開始資助貧苦家庭孩子上學,梁院就是其中之一。”
講到這裡,陳茹發覺劉彥的身子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你一開始很高興梁院能夠和自己上同一所學校,但你沒能發現高沢對你的愛。畢竟你們還是高中生,并不懂得如何分辨這種情感,高沢就把對你的愛恨施展在梁院身上,而陳麗是旁觀的幫兇,錄下梁院受辱的視頻,等你發覺的時候,梁院已經被他們逼迫自殺身亡。”
“夠了…”
“你去梁院家參加葬禮,看着躺在棺材裡的愛人,你卻什麼也做不了,對吧?”
“我說…夠了!”
也許也是被戳中的心裡那塊不該被觸碰的石頭,沉默許久的劉彥怒吼般地想要阻止眼前的女人繼續說下去,但都是無濟于事的。
“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你選擇了退學,去别的地方打工,将賺來的錢全給了梁院的父母,你在嘗試彌補你的過錯,嘗試從那段陰影裡走出來,但你做不到。”
“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了改變你一生的人。”
在審訊室外,丁陌和林端依舊坐在那張桌子兩邊,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是十分的低氣壓,就連林端标準的笑容也消失不見,桌子上的水杯裡的水早就被丁陌倒得一幹二淨。
“你們兩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