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了,還在看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花若憐一跳。花若憐瞪大眼睛,轉過身,發現不知何時,蘇念兮來到她身後的。昨夜的煙花太美,花若憐玩的十分開心。她拉着蘇念兮将整個涼州城逛了一遍,快到寅時,才被蘇念兮押着她悄悄回了秦府。興奮大半夜的人兒,上了床榻一沾枕頭便熟睡過去。原本還擔心她的蘇念兮,見狀便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按理說,花若憐睡得太晚,清早也不會醒的太早。誰知剛過卯時,她便慢悠悠的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花若憐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确定無法再入眠後,隻得起床穿衣。看着窗外的天,估摸着時間,這會兒師姐應該還未起床。昨夜拉着師姐瘋那麼久,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兒吧。于是,在房中待着甚是無聊的花若憐,想着出去走走。誰知剛走到這處,便看到顧言廷拉着秦靈走了過來。所以,花若憐躲在這假山後面将兩人的對話全聽了去......
“诶?師姐你何時來的?我怎麼都沒聽到腳步聲?”
“不好好練功,内力淺薄,耳力自然要差一些。”蘇念兮淡淡說道:“剛來沒多久,去房中尋你未尋到人,找着找着便到了這兒。”
“那師姐你可有聽到她們交談的内容?”
花若憐暗中注意着蘇念兮的表情,她不知道蘇念兮聽到了多少内容,也不确定剛才那對狗男女摟摟抱抱的畫面是否被她看到了。雖然按照時間來看,現在的師姐還未對顧言廷動心,但她出于私心,還是希望師姐親眼看到那一幕。這樣一來,師姐對顧言廷的印象一定會很差!
蘇念兮看了眼花若憐,耐心的又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剛來沒多久。”
剛來沒多久,那就是沒有看到喽?花若憐有些失望,悶聲應了句“哦......”
“你還不離開?”蘇念兮見花若憐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打算,主動牽起她的手,走出去:“這會兒她們怕是已經到了你我住的地方,找人問一下秦少爺的院落所在何處,我們直接過去吧。”
“啊~”花若憐一臉不情願:“師姐你當真打算出手救他啊?”
“不救。”
花若憐有些疑惑:“那我們為何要去看他?”
“我不懂醫術,我不救,憐兒可以救他。”
“。。。”師姐,你不懂醫術這這件事,是真的嗎???花若憐一陣無語:“那還是要救他呗?可是,你看他昨晚那......”
“憐兒。”蘇念兮停下腳步,打斷她的話:“你要謹記臨行前師傅對你的教誨。出門在外,要少言多看。昨夜你我早早就歇息了,并未發生什麼事。你莫要忘記此行的目的,既然師傅讓我們護送顧夫人平安回到望都城,那對于顧夫人所托之事,我們便不能推脫。如今,秦家少爺出這樣的事,秦府上下人心惶惶,生怕疼愛小兒子的秦公會遷怒于他們。如此看來,我們更不能推脫。”
“師姐,我懂了......”
蘇念兮所想之事,是花若憐未曾深入想到的。雖說自己重生一次,可行事上還是不夠成熟。這是花若憐最應該反思的地方,也是需要她盡快成長起來。花若憐掙脫出自己的手,腳步慢了些,不再與蘇念兮同行,而是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蘇念兮向她投去詢問的眼神,經過反思的花若憐,她下定決心自己從這一刻就改變。首先,不能事事依賴師姐。更不能凡事躲在師姐的身後,她一定要自我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好身邊的所有人!花若憐勾起嘴角:“我跟在師姐身後,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蘇念兮微愣,語氣淡淡地:“随你。”
兩人在後院碰到一個丫鬟,同丫鬟講明原因後,丫鬟為她們帶路,找到了秦昇所住的别苑。還未踏進院落,花若憐便聽到裡面傳出的交談聲,是顧夫人在和一個男子交談。
“那兩位是我從青山派請來的貴客,一定有辦法救秦少爺的。”
“不必如此麻煩,我已經派人将懸壺堂的劉翁接了過來,此刻他正在裡面為昇兒看診。”
隻聽顧夫人又說道:“秦公應該知曉青山派弟子絕非等閑之輩,醫術藥理方面也是有所涉及。我聽聞秦少爺這病來的突然,秦府内陸陸續續已經請了好幾個大夫,這怕是不能按尋常疾病來診治。若劉翁一會看診完,也無法診治,還是請她們二位來看看吧。”
聽說話的聲音被人拒絕的顧夫人似乎并沒有不高興,花若憐不由有些好奇,那人會是誰?向前走了沒幾步,便看到了房門前站着的兩人。花若憐與蘇念兮出現的同時,不遠處的兩人就發現了她們。男子一臉警惕,顧夫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同身邊人介紹道:“那兩位便是青山派的弟子。”
顧夫人有些驚訝兩人為何來的如此之快,待她們走到面前時,顧夫人朝他們身後望了望,并未看到顧言廷與秦靈。正當她疑惑時,蘇念兮開口說道:“聽聞府中下人說秦府少爺突患惡疾昏迷不醒,我們二人下山前受師傅囑托,要将您平安護送回顧家莊。師妹她精通醫術,我們便想前來看看,看您是否需要我們幫忙。”
蘇念兮這番話,在顧夫人聽來十分受用。既在秦公面前造了勢,也側面擡高她的身份。隻是不等顧夫人說話,一旁的秦公便沉聲問道:“我秦府的事與顧夫人有何幹系!”
花若憐見中年男子語氣不善,心裡暗暗給此人記上一筆。蘇念兮語氣并未有所改變,淡淡的說道:“想必您就是這秦府的主人,秦公。我們雖是同顧夫人一起的。但借宿在秦府,叨擾多時。如今,主家有事,豈有冷眼旁觀,置身事外之理。”
聽完蘇念兮所說,這不卑不吭的一番話讓秦公臉色緩了緩,不再像方才那般黑臉。顧夫人看向蘇念兮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贊許,秦公松口道:“待劉翁出來後再說吧!”
“好。”
蘇念兮與花若憐站到一旁靜候,幾人等了片刻,顧言廷與秦靈才姗姗來遲。秦靈不會武功,許是走的太急,行至幾人面前時,氣息不穩,有點喘。顧言廷是習武之人,自然是沒有什麼異樣。顧言廷對秦公行禮後,走到顧夫人身側,低聲喚了句“母親”後,才看向一旁的蘇念兮。
“爹爹...”秦靈則是走到秦公站到秦公身側。秦公連看都沒看這個女兒一眼,秦靈感覺有些尴尬,低下頭不敢看旁人。
顧言廷注意到秦靈的無措與失落,但在這麼多人面前,顧言廷也不好安慰她。想着等晚些時候,再好好安慰開導秦靈一番。他将注意力放在那一身白衣的蘇念兮身上,溫聲道:“我方才去尋你們師姐妹,卻撲了個空。沒想到你們來了此處,果然,青山派弟子皆有俠義之心。”
花若憐在衆人望不見的角度吐吐舌頭,呸,什麼俠義之心。僞君子連誇人都不會措辭,這幅假模假樣虛僞的嘴臉真是讓人忍不住反胃。花若憐不想蘇念兮同顧言廷交流,主動開口回道:“今早兒師姐聽下人在議論此事,便想着帶我替秦少爺瞧瞧。行俠仗義,除惡揚善本就是江湖人士本心職責所在。顧大少爺,謬贊了。”
顧言廷訝異今日花若憐一本正經的說話語氣,這個張揚的小丫頭竟然好好同他講話,沒有賭氣。顧言廷不由多看她幾眼:“一日不見,小師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未等顧言廷來得及收回視線,蘇念兮便擡眸看過來。顧言廷露出一抹笑容,沖她點點頭,剛要張口,便聽到清冷的聲音:“花若憐,昨日我同顧少爺介紹過師妹,想來顧少爺貴人多忘事,沒能記住。”
“......”顧言廷沒想到蘇念兮會說出這樣的話,顧言廷不知該怎麼解釋時,他感受到來自顧夫人的目光:“廷兒,不得無禮。”
顧言廷恭敬的應道:“是。” 之後,朝蘇念兮抱拳:“在下一時忘了禮數,還望見諒。”
蘇念兮看了眼顧言廷,沒有再說話。顧言廷吃癟的看向她身邊的花若憐,誰知花若憐剛好低下頭,擺弄着腰間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