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盡千帆後,才知道大學隻是成人世界的起跑線,而軍訓是每一個大一新生噩夢的開始。
“老天爺,你下會雨吧!”今天是她們軍訓的第三天,田涵在寝室裡嚎叫。
跟她正對着的葉然已經收拾好自己,準備下樓和周悅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我先下去了,你抓緊點,要來不及了。”葉然拿着軍訓服配套的帽子就走出門,跟身後的田涵催促道。
樓下,周悅穿着一身迷彩軍訓服,紮着高馬尾,面容清秀地站在樹蔭下,低頭踩着腳下的落葉。
葉然先看到她,趁她不注意,輕手輕腳地走到身後,從背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夾着嗓子說:“猜猜我是誰?”
殊不知地上的人影早已出賣了她,周悅看到了。唇角泛起笑意,配合着她,“是誰呢?”
陽光明媚的清晨,樹蔭下兩個穿着軍訓服的女生,親密地貼在一起玩鬧,肆意又美好。
食堂裡,兩人對立而坐,周悅吃着小籠包,葉然喝粥。
“吃個小籠包嗎?”周悅問她,她搖搖頭,沒什麼胃口。
“那把雞蛋吃了。”這是肯定句,葉然聽出了她話裡的認真,嗯了一聲答應了。
“這還差不多!今天上午肯定又是一頓折騰,不吃你這小身闆肯定受不來。”周悅邊念叨邊給她撥雞蛋殼,用紙巾将白溜溜的雞蛋遞到她面前。
葉然讨價還價地說:“我能不吃黃嗎?”周悅歪着頭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把黃給我吧!”
葉然瞬間笑開了花,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逗周悅,很享受她總能這樣包容自己。
仿佛小時候那個也曾樂觀愛笑的女孩回來了,她可以無所顧忌地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吃完早餐,走出食堂的大門,一陣熱浪撲面而來。
葉然将長發束緊,紮在帽子裡,漏出脖頸能涼快點。轉手幫正在戴帽子的周悅,将她的長馬尾從帽扣裡拉出來。
“給你買的防曬用了嗎?”葉然在她背後擡着手幫她捋頭發,她回答:“嗯,用了,都塗了。”
剛從食堂出來的田涵看到她們,跑過來拉住了葉然的胳膊,跟周悅打招呼。
分頭前往各自班級的集訓地,周悅臨走時還叮囑葉然,“身體不舒服,就趕緊提出來休息。”
“好!我沒那麼弱吧!”葉然反駁,雖然自己看着是瘦了點,但一直都還算健康。
“放心吧,我跟她站在一起,我倆互相照應着呢!”田涵在一旁搭話,周悅點點頭走了。
路上,田涵挽着葉然的胳膊走着,豔羨地說:“你和周悅的關系真好啊!羨慕~”
“她是挺好的!”葉然回應她,眼底皆是暖意。
果不其然,軍訓的後半段,教官們開始加大軍訓難度,學生們苦不堪言。
中途休息時,田涵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跟人聊天的教官,小聲地跟葉然抱怨:“這教官怎麼總盯着你訓呀!還撐得住嗎?”
葉然軍訓的照片偶然地出現在了學校軍訓新聞封面上,照片裡秀麗的五官,帽檐下清冷地眼眸,白皙皮膚,引起了很多學生的關注和探聽。
她所在的訓練隊伍,時不時的會有學長學姐來偶遇,無形中給帶隊的教官多了幾分壓力,感覺總被人監視。
也是如此,知道是葉然引發的關注後,更嚴苛地要求她訓練姿勢的标準性。
葉然也感到很無語,擦擦額頭的汗,臉色不太好地低頭說:“沒事,撐得住。”
下午,在連續訓練正步走時,葉然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腳步亂了,知覺出現短暫的黑屏。
她身後的一個女生,看出她的狀态不對,連忙扶住她,喊住一聲:“教官,有人暈倒了。”
田涵聽到聲音回頭,看到臉色蒼白的葉然,嘴唇都白了。
着急地上前扶住她,語調急迫地問:“葉然,你還好嗎?”
教官從前方趕過來,隊伍散開,圍着她們。
教官懊惱地看了看葉然的反應,囑咐田涵:“可能是中暑或者低血糖,你帶她到旁邊喝口水休息下,等緩過勁兒,陪着去醫務室看看。”
田涵趕緊點頭,和同學一起扶着她到樹蔭下休息,将她的水瓶遞給她,“喝口水嗎?”
葉然緩慢地點點頭,喝了口水,低垂着頭,還是渾身乏力。
田涵将口袋裡的糖拿出來,遞給她,“吃個糖試試,周悅給的。”
葉然聽着擡起了頭,疑惑地看着田涵。
“中午看你沒吃兩口,她讓我多留意你,然後就把這個糖給我備着了。”田涵解釋着,将糖往前再遞了遞。
葉然接過來,無力地将糖含進嘴裡,腦袋還沒分析出話裡的意思,甜意先一步從嘴裡蔓延到心裡。
血糖恢複些,神情緩和點,但臉上冒着虛汗,憔悴又蒼白。
田涵還是勸葉然去醫務室看看,剛好喘口氣,順便偷個懶。
醫務室在另一個教學樓的背面,田涵扶着葉然走過去。
中途穿過教學樓下時,有很多班級都在軍訓,有人認出葉然,引起一陣交頭接耳地讨論。
周悅就在那群人中,随着他們眺望地視角,注目而視,一眼就認出了無精打采的葉然和一旁的田涵。
教練的哨聲響起,大家集合,周悅不好離開,隻能三步一回頭地看着她們走遠。
心裡地擔心随着時間的流逝,被無限放大,訓練都顯得心不在焉了。
本來是隊裡軍訓标兵的周悅,還被教練點名批評了。
堅持到教練說解散,她趕緊跑向了葉然寝室,兩個人都不在。
從另外兩個室友口中得知:葉然中暑了,在醫務室。
她還穿着軍訓服,又馬不停蹄地跑到醫務室,發揮了她體育生的好耐力。
校園裡,看到這個軍訓了一天,還能動如脫兔般跑着的人,都忍不住贊歎。
醫務室裡,葉然剛輸液完,正閉眼休息,田涵坐在一旁玩着手機。
周悅輕手輕腳地過去,拍了拍田涵的肩膀。
田涵轉頭疑惑地看着她,問:“你怎麼也來醫務室了?”
周悅噓了一聲,用手勢暗示她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