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晚瞬間将煩惱抛在腦後，情不自禁走過去，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越看越喜歡，嘴角不自覺勾起來，擡頭眼巴巴看着陳言林：“你們在說什麼呀？”

“沒說什麼，她說她中午吃了漢堡，問我吃什麼。”陳言林說，“這位哥哥叫溫思晚，來這裡玩幾天。”

“哥哥好。”小女孩看着溫思晚，歪頭甜甜一笑，溫思晚覺得自己心都化了，伸手戳戳小女孩揪揪，不等陳言林介紹，主動說，“我們吃了披薩，小朋友，你叫什麼呀？”

“我叫蔣楠楠，在電影裡演陳哥哥的妹妹。”小女孩一闆一眼，認真地回答。

溫思晚看着小女孩一本正經，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越發覺得她可愛。

“哇，這麼小就是演員啦！我像你這麼小的時候，還在地上爬呢！”溫思晚張大嘴巴，語氣誇張。

“哥哥騙人！”小女孩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我都八歲了，八歲的小孩已經不爬着走路了。”

溫思晚沒想到小女孩這麼不好忽悠，又胡茬道：“哥哥發育得慢。”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用手捏着自己衣角，好像有點同情地看着他。

“那個……你們是不是該開工了？”溫思晚看到陳言林探究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提醒道。

沈薇薇離開的時候是一點半，現在應該快兩點了，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不斷有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走吧。”陳言林說。

溫思晚拉上小女孩，跟着他走。

“我是不是得回去了？”溫思晚看着身邊的陳言林問。

“回哪裡？”陳言林說。

“回酒店呀，”溫思晚打量着周圍，“你們這兒人還挺多的，我在這裡不知道會不會礙事。”

陳言林腳步不停，“别聽沈薇薇的，劇組允許演員的朋友來探班，沒什麼影響……還是說，你不想呆在這？”

“沒有呀，我當然想在這裡了。”溫思晚立刻否認。

等到了拍攝現場，導演還在布置機位，道具組也在調整室内物品的擺放，柔和的陽光透過樹木，斑駁地灑在路上，将周邊景色增添一份别樣的色彩。

巷子兩邊亭台樓閣，白牆黑瓦，一棟比一棟漂亮，西餐廳、飯店、百貨大樓，熱鬧非凡，到處都是高大的闊葉木，隻是梧桐葉已經掉光，隻剩下光秃秃的樹枝，以堅韌的姿态挺拔在泥土中。

第一場戲不需要陳言林，他們兩個坐在一旁的休息區。

這場戲是女主假意去梨園聽戲，實則是去向故友傳遞消息。

女主本是梨園的一名戲子，偶然間與男主相識，男主看她身世可憐，為她贖身。男主是一名國民黨軍官，家世顯赫，學士淵博，女主表面不谙世事，實際潛伏在男主身邊獲取機密，傳遞給共産黨人。

導演手裡拿着劇本，正在給女主沈薇薇講戲，沈薇薇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腳尖點地，腳跟左右晃動。

這場戲又不難，不過是走進去看個戲，有必要講這麼久嗎？沈薇薇在心裡吐槽。

不過她不敢表現出來得罪導演，表面隻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導演終于講完了，通知正式拍攝。

沈薇薇仰着頭，聽到導演說開始，步伐輕快地走進鏡頭，然後拐進梨園，走到事先說好的位置，坐下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戲台子。

鏡頭拉近，沈薇薇紋絲不動。

四周很安靜，大家屏息靜氣，等導演喊停。

一群人圍在導演身邊，回看鏡頭畫面，集體沉默下來。

沈薇薇在聽到導演叫停後，就急忙站起身，跑過去，此時看到自己的表現，撇撇嘴，“不是說了我的左臉好看嗎，怎麼又拍右臉？”

見沒人搭理自己，沈薇薇又說，“你們怎麼搞的，把我拍的這麼難看，這眼睛跟死魚……”

導演回頭看沈薇薇：“你覺得你的問題隻是這個？”

“是啊，這個方向拍我就不對，”沈薇薇說：“美術指導怎麼搞的？這慘白的燈光照在人臉上，顯的臉跟張大餅一樣，我上部劇就挺好看的，演的還是女配角也比現在好看，早就說了還是得楊肅老師來指導，其他人根本不行。”

導演沉默幾秒，覺得有些荒唐，“就你這直愣愣的表情，你還覺得是燈光問題？你的情緒呢？你被定住了嗎？”

聽聞這句話，沈薇薇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畫面都不好看，再演有什麼用？”

“楊肅老師一向隻跟溫導合作，其他人的戲是不會來的，”導演說，“不好好提高自己的演技，隻想鏡頭裡好看是誰教你的？你就是這樣當女主角的？不想好好演戲，趁早就别演了。”

沈薇薇見導演生氣，有些害怕，連忙賠笑：“哪裡哪裡，我當然知道最重要的還是演技，導演，我會好好表現的。”

導演闆着臉，讓沈薇薇自己去想想，想明白了再拍她的部分。

導演向來比較和氣，極少動怒，此時陰沉着臉，走到休息區準備喝水。

意外看到陳言林和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坐在一起，他有些意外，表情緩和下來，“言林，這是？”

溫思晚看到陳言林瞥了自己一眼，然後淡淡開口：“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