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
“上次,你問我的名字,後來我告訴你,那是我的微信名,那個是家裡小貓的名字。”她緩緩地說着。
“噢,也是黑色的嗎?”陸恒知好奇地問道。
“黃色的小橘貓,它在我初二那年去了貓星了。”她視線挪到遠處,聲音低低地,“我媽跟我說,張大寶是他們結婚那年帶回家的,那時在結婚登記處那附近撿的小貓。”
後來也是初二那年,沈星宜的爸媽正式開始了分居的生活,從此她的家庭生活也變得怪異起來。盡管她努力接受了,但每每想起來,總是忍不住陷入那情緒怪圈,眉眼也漸漸低沉起來。
“所以,你是家裡的二寶。”
沈星宜聞言,噗嗤地笑出聲,瞬間從那沒來由地低落情緒脫離出來,她順勢望向他,“你的關注點真的很奇怪。”
“說到微信,我還沒有你的微信。”他認真地看向沈星宜。
“這個話題不是早就過了嗎?”沈星宜沒有接招。
“不可以加你的微信嗎?”他裝得很是可憐。
“不給。”她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為什麼。”
她有為什麼,隻是她不願意說出口。
初中的時候,因為學校裡一個男生借着某些緣由要到了她的□□,之後他總是在□□上找她聊天,後來同校的一個女孩知道了這事,在午休時氣沖沖地闖進沈星宜的班級,毫無預警地給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她猝不及防,她滿臉的疑惑還未散去,就聽見那個女生帶着怒氣朝她吼道:“别整天纏着李源,煩死了!下次再讓我知道,别怪我不客氣。”
她站在原地,碎成了一地。她無法理解,也不願再去理解,隻覺得惡心和厭惡不斷在心裡翻騰。
李源,那個總是找她聊天的男生,成了她心中的刺。而這段經曆也在她心中種下了防備的種子,長成了壁壘,讓她對異性的靠近多了一層警覺。
上了高中後,新的環境讓她逐漸放下了這些防備,但那道心底的傷口依舊未完全愈合。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已經跨越了過去,然而,每當某些瞬間,那些殘留的碎片便會如幽靈般悄然浮現,籠罩在她的心頭,讓她再次陷入那片破碎的陰影中。
陸恒知拿他沒轍,便識趣地轉移話題:“下學期,你會讀理科嗎?”
“嗯。”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要是咱倆分到一個班,總可以加你微信了吧。”
“噢,那挺合理的。”
沈星宜沒想那麼多,身旁的陸恒知注定是要進理科重點班的,而她這麼努力複習也是為了獲得重點班的位置。按照往年的安排,實驗中學的理科重點班起碼有四個班,能不能分到一個班,都是看命。
倆人并肩走在山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身邊不時有夜跑的人經過,涼風習習,沈星宜覺着是越來越冷了。
忽然她捂起肚子,緩緩放慢了腳步。陸恒知察覺到不對勁,緊忙問道:“你怎麼了?”
“痛經。”她自然是清楚情況,早上吃了一顆止疼藥,現在應該是過了藥效,疼痛感逐漸加劇,她不得不停在原地。
陸恒知二話不說,直接紮了個馬步,幹脆利落地說:“上來,我背你。”
沈星宜沒有動靜:“沒事,我走慢一點就可以的。”
他回頭,語氣堅定:“上來。”
沈星宜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沒事,很快就到了。”
她擦過他的身邊,反倒走到他前面去了。
陸恒知見狀,便跟了上去,他步子邁地大,幾乎是下一秒就走到她的身邊。然後,他猛地一轉身,瞬間打橫抱起身旁的女孩,沈星宜驚呼着要他放下。
“别逞強。”他低頭輕聲道。
沈星宜就這樣被他橫抱在懷裡,她幾乎是能看清他臉上每一根細小絨毛,卻意外地發現男生的皮膚好像看着更細膩一點,确實是一張好看的臉。沒過多久,她好像看到陸恒知的嘴漸漸地抿起來,額前微微地滲出一層薄汗。
“我很重嗎?”
“有點。”
“我去你的!”沈星宜幾乎是下意識地要錘他一拳。
“别亂動,開玩笑的。”陸恒知笑出了聲,又緊了緊力道,生怕她剛剛那一晃然後跌下去。
沈星宜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連忙别過臉去,不敢再直視他。
此刻,好像連夜風都溫柔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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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沈星宜和陸恒知坐在纜車上,或許是下降的緣故,她沒有那麼害怕了,不過陸恒知依然是挨着她坐。
之後他拿出手機打開了遊戲,沉默不語,隻剩下遊戲的背景音樂。
沈星宜看在眼裡,卻一言不發,她也是奇怪,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得,果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過多久,陸恒知忽然把手機遞給她,低聲說道:“用這個捂着,溫度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