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是按照表叔的說法,沈統領難道把常見的人都‘有意’了一遍不成?”
崔連溪急了:“等等,我還沒說完呢。我一開始纏着他是為了我妹妹,我妹妹的容貌與品行都是京城至佳,然而沈統領一個無妻無妾的正常男人卻百般抗拒她的示好,甚至見過面了也不為所動,這說明他根本不喜歡女人!”
“這樣理解倒也新奇。”太子道。
“我就說嘛,”崔連溪終于得了認可,更加有向下說的動力,“而且有一回我從别處帶了些奇珍花草回來,送了他一份。他嘴上說着不要,過幾天我再登門卻發現他已經栽在小院裡了,雖然那些花草狀态不佳,但是可以看出沈統領精心而笨拙地照料着它們,否則它們早死了!”
“嗯……”怎麼看出來的。
“對吧對吧。還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巧遇見他,他在一個小販那兒買糕點,我過去跟他打招呼,他就把糕點送給我吃了,自己卻因為突然有事,一口沒吃就走了。”
“嗯……”太子的“嗯”聲很黏糊,聽起來敷衍極了,“表叔方才講的這些事,倒像是你對他有意多一些。”
“什麼?!”崔連溪瞪大了眼睛,“不是為了我妹子,誰願意去湊到他的冷臉前去感化他,的虧我崔連溪是個有氣量的,否則誰受得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恐怕就是喜歡我這一點……”
眼看太子已經是對他的話毫不信任了,崔連溪将那些一樁樁一件件瑣事丢在一旁,隻調出最鐵證如山的來講:“我真不是妄作猜測,是他自己親口承認了的。”
太子心裡突突猛跳幾下,又打量了崔連溪幾眼——平心而論,崔連溪長得确實好,否則也不會惹得那些美人心愛,但是橫豎都不像是沈瑛會傾心的樣子。
他道:“還請表叔細說。”
……
“沈知亦,沈知亦!開門!”崔連溪狠狠地拍着大門,“沈瑛,我知道你還在家休息!”
那門緩緩開了個縫,崔連溪猛一推,就将門打開,開門的人一個骨碌跌在地上。
“嗯?你是……”崔連溪看着這個人,覺得頗為眼熟。旁邊的小厮立馬道:“公子,這不是那個小倌嗎?前幾天剛被您放出府。”
“你怎麼在這?沈知亦呢?”崔連溪本是懷着滿腔怒火來的,然而看見這小子出現在這裡,他的氣焰又虛弱了一些:難道沈瑛真的是斷袖?
不對!
如果他真的是斷袖,也喜歡這個小子,現在還把他收入自己的房中,那當初他憑什麼打自己?!
“兄長出去了。”沈郡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與小石粒,“公子找他所為何事?”
“不幹你的事。倒是你,當時沒本事留下他,現在又用了什麼手段把他勾得留你在家裡?還叫兄長,啧啧,真肉麻。”
沈郡解釋道:“公子誤會了,沈大人确實對我沒有暧昧之情,隻因為我苦苦哀求,兄長善心大發才收留了我。之所以叫兄長是因為沈大人将我看作弟弟。”
末了他又想到什麼,補充一句:“公子不會是在吃醋吧?”
崔連溪指着沈郡道:“按住他,我要揍他!”
旁邊的壯丁立馬将沈郡捉住押在地上,崔連溪正準備出拳,門口悠悠一道聲音傳來——“我說崔兄,你用不用每次的出場方式都這麼特别啊?”
“兄長!”
崔連溪收了手,旁邊的壯丁也将沈郡往地上一扔,站回崔連溪身邊。沈郡便連滾帶爬地跑去沈統領身邊。
“你可算回來了!沈知亦,我問你!”上次的那一拳仿佛又在臉上火辣了起來,一見着沈統領冷着張臉看着自己,崔連溪還是有點畏懼。
“問什麼?”沈統領将帶回的一籃子東西放在地上,雙手環胸靠在門旁。
崔連溪愣了幾秒,才砸吧出一個問題:“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路上碰見了,留他在這幹活。”
崔連溪欲言又止,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又走到沈統領旁邊說:“我還有話,進屋說。”
“行。”沈統領一反常态地好說話,他跟着崔連溪進了屋子,還順手把房門掩上了。
跟我進屋還關上了門,不會是方便揍我吧?崔連溪警惕着盯着沈統領,生怕他下一秒要揮拳。
沈瑛:“不是有話要問我?”
“對……對,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騙我你?”
沈瑛沉吟片刻,反問:“有這回事嗎?”
“你不認?!你為何要騙我妹妹,說你苦苦癡戀我,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