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欽的外公顫顫巍巍地簽下名字，衆人一片死寂，一起在門外等待醫生的結果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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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語，你同桌怎麼樣啦？”

“…在搶救…”

“啊？前面不是還好好的嗎？那你…”

“媽…我可能還得晚點回去”

“好…人生僅有一次的初戀，不要給自己留遺憾…有需要就跟我們打電話…”

“…謝謝…媽”

淩晨一點多，ICU的門被打開，醫生摘下口罩：“病人搶救回來了，情況目前穩定”

姜孟語松了一口氣，送時欽的姥姥外公回醫院旁邊的酒店休息，之後打車回了家。

因為過于疲憊，剛躺下就睡着了，她把時欽的助聽器盒子握在手中，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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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從死亡邊緣被拉回現實世界，時欽的狀态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一個星期之後，血氧飽和度逐漸達到正常水準，肺部炎症也消下去很多，可以準備撤掉ecmo設備了。

姜孟語隔着防護口罩用力親了一口時欽的手，對他豎起大拇指，時欽溫柔笑了笑，有些暗淡的漂亮眼睛眨了眨，病了太久，他臉頰兩側都有些凹陷了，瘦得脫了相…他擡起手，姜孟語拉住，和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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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期末考，姜孟語心思不在學習上，每天一下課就想着往醫院跑。

“快期末考了吧？”時欽回到了3072病房，插着呼吸機正坐在病床上輸液，護工幫時欽清潔整理完，換好新的無菌氣切專用紗布，注完鼻飼，先行離開病房去準備後續護理所需材料。

時欽正拿着訂書機把整理好的幾張紙訂到一起，姜孟語走近才發現時欽床桌上竟然放着一厚厚一沓已經釘好的紙。她揮揮手吸引他視線：“這…不會是？”

“是我之前整理的……高二全科……期末複習……以及押題……資料”雖然時欽幾乎已經完全适應了這種氣切插管式的呼吸機，但依舊攻克不了戴着它一說話就氣短的缺點，完全說不了長句子。

“你們學霸卷生卷死，把我們這些學渣全卷成餅幹渣渣了，你還是要好好休息，别忙活這些了，诶，這裡有電視，你想看電視嗎？

“姜孟語…好好準備…期末考試吧…你可以在這裡寫卷子…我打完點滴…檢查”

“我…”

“你如果…考的差…我會很自責…”

“好好好，我寫我寫，有筆嗎？”

“有…在你身後…抽屜……可以先…看一遍複習知識點…彙總，再開始做”

“好，好，都聽你的”

“光線暗…那裡有台燈…”他擡手指了指陽台那邊的桌子。

“你别亂動了，小心針頭…我去把台燈拿過來，想和你坐的近些。”

姜孟語開始認真翻閱複習資料，是時欽手寫的，字迹工整漂亮，框架清晰明了，重難點知識被标紅做了很多批注。

二人隻隔了一米距離，房間十分安靜，隻能聽到呼吸機運作的聲音和時欽被帶動着的有節奏的喘息聲。她時不時會看時欽一眼，想看看他有沒有不舒服，他平靜地靠在床上，頭微微低下，認真翻閱着一本全英文的小說。

視線對上，時欽放下書，指了指呼吸機主機問姜孟語：“這個機器吵嗎？會不會…影響你學習？”

“不吵，沒有聲音的，我隻是單純想看看你…想确認一下這是不是夢，害怕你又會突然消失…”

“不會了…以後去哪…我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