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行,還需要觀察一個月,以免發生突發情況…沒問題的話下個月換金屬套管,等完全穩定了再拔管。”
住院生活實在無聊,不過比起剛開始病情嚴重的時候已經幸福很多了…時欽偶爾會試着畫些東西、做語訓練習發音或者刷刷題冊。他不願繼續躺在床上,護工幫他把桌子移到能曬到太陽的靠窗位置,房間凳子的高度和桌子不适配,隻能湊合坐到輪椅上。
細長的手指捏着鉛筆在繪圖本上勾勒,一個女孩的形象出現在本子上…眼睛刻畫的格外細緻,有種發光的質感。“畫的真好”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過來,時欽聽不見,繼續沉浸在畫畫裡。
“咳咳,你姓時對吧?”那個人靠近時欽,影子折到桌子上,時欽才注意到他,擡起頭,漂亮的眼睛滿是警惕,他摘掉霧化面罩:“你是誰?怎麼來我房間?”
“您聽力不好嗎?”他瞥到了時欽手邊放着的助聽器。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咱們當地新聞社的記者,想問你一些問題可以嗎?”時欽剛站起身想點警報,那人攔住他,從衣側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攤開:“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是時鳴辰…第一張照片是他的單人出行照,剛從車上下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一個年輕女人出現在照片裡,并且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直至抱吻在一起…之後是一些共同在酒店的照片…
時欽認識,那個年輕女人是父親的學生,研三,已經獲得直博名額了,同時也是這次醫療事故的肇事部門的負責人之一,因為批錯了激素用量導緻一個病情不算嚴重的女孩身亡,屬一級醫療事故…之後引發了醫鬧以及一系列連鎖事件…這些事情突然串聯起來,時欽大腦像是灌了鉛一樣,雙耳嗡鳴說不出話來…
“是你的父親沒錯吧?醫鬧風波已經過去很久了,人們隻替時院長感到惋惜…卻對于其中的隐情還不了解。”
原來,那些傳聞并非空穴來風…父親的忙綠也另有原因…
曹慧一直堅信時鳴辰不是那樣的人,他愛自己也愛這個家,以至于他去世之後她不能接受,精神崩潰幾度不顧一切一心求死…如果她知道父親的出軌,會不會更難以接受呢?
“這個我可以回答…拜托不要再去找……”
當天晚上時欽突然發了高燒,一直燒到40度,昏迷不醒,被緊急推到了搶救室。
“他最近沒出去啊,怎麼傳染上新冠的?再這樣折騰下去這孩子可能真的活不久了,本來免疫力就很差。”
“我們裡面沒有陽的,不知道是怎麼染上的…”
“說這些沒有用了…先看他能不能挺過來吧…”護工找不到原因,在門外小聲交談着。
“患者心髒驟停,需要家屬在這個上面簽字,家屬在嗎?時欽的家屬?”
曹慧意識已經完全和現實脫節,在同事的陪同下勉強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好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