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進行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小時41分鐘,太陽正攀升到頭頂,溫度也随之攀高。
“锵——”
赤澤的球再次被打出。
白球劃過澄澈的藍空,在刺眼的陽光下,白球的軌迹有些模糊。
“我來!”
外野響起風間的嗓音,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好讓他周邊的隊友都能聽見。一聽見他的聲音,赤澤本來緊張的心一下子安定不少。
風間眼睛不敢錯失球的軌迹,同時腳快速朝着他預測的落點跑去。
球漸漸失去飛翔的速度,開始下墜,落點果然和風間預估的差不多。
可以趕上!風間心下一松,他正要飛撲去接球,他額間密集的汗珠,卻在他低頭的同時也滑落了,順着額頭的弧度,落入他的眼中。
風間下意識閉上眼睛,立刻他便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失誤,接球時有微小的偏差都會變成緻命的錯誤。
他強撐着睜開眼睛,在模糊的視野裡,白球似乎落入伸長的手套中,又似乎在手套之外。
風間竭盡伸長手臂,他的胸膛撞在草地上,但是手臂仍盡力舉高,棕色手套的邊緣正緊緊捏着白球。
翻身躺在草地上,逐漸清晰的視野裡是炙熱的太陽,風間大笑着喊道:“我接到了!”
前來補位的右外野柴平把還在喘息的風間拉起,揉揉他的頭,“幹得好,風間!”
赤澤也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再次感受到他的背後真的是有一群非常可靠的隊友啊。
明明他才是ACE,卻是他一直在依賴着周邊的人。
他現在仍然不知道ACE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存在,最起碼他不該像個膽小鬼那樣逃避了。
在下個打者打擊前,石花叫了暫停走上投手丘。
在所有目光聚集的中心,隻有石花和赤澤兩人目光對上,他們同時下意識用手套遮住下半張臉,卻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
“對不起啊,”還是石花先開口了,“之前明明說過隻要信任我的配球就好,現在卻是我的配球害得你不斷被打出。”
“不是秀人你的錯,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赤澤搖搖頭,“明明是我把責任全部甩給了你,配球明明是捕手和投手共同參與的才對。”
“現在說似乎有些晚了,”赤澤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注視着赤澤的眼睛,石花那顆翻湧着不安與愧疚的心竟平靜不少,“過往的比賽多謝秀人你支撐和包容着我。我現在對配球不是很懂,但是我仍會盡力承擔的。”
石花微微睜大眼睛,胸膛裡被不知道是酸澀還是歡欣的情緒擊中,他用力眨眼,試圖掩蓋眼中的濕意,嘴角卻笑了起來,嗓音仍帶着一絲哽咽,“駿,我們會一起赢下比賽的。”
石花回到本壘闆後蹲下,胯間比出手勢。赤澤觀察打者幾秒後,對暗号堅定地點點頭。
石花看見赤澤的點頭,心底似乎也湧上了勇氣,沒有任何隊友的後背好似也有了依靠。
研心七棒看見赤澤的點頭,竟有些猶豫,放過了這球。他們猜到這局可能明虹的投捕會改變方式,赤澤可能會搖頭,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點頭。
随後他看見監督手勢,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研心的監督已經看穿赤澤雖然開始參與配球,實際還是按照石花原先的配球沒有變。
七棒将下一球打出,成功将壘包推進,同時自己也上到一壘。
得分圈已經有人,明虹這邊士氣卻不低落。赤澤笑着對内野喊道。
“one out!”
野手們也都能感受到投手丘上的氛圍明朗不少,紛紛呼應自家ACE的喊話。
石花站起來,對内野手打出暗号。
野手紛紛摸摸帽檐表示收到,内野開始趨前守備。這個戰術展示出明虹不會再失分的決意。
河合監督同樣察覺到了赤澤的變化,他心生欣慰,赤澤終于開始掙脫那些束縛他的繭,也許這場比賽正是他走上獨屬于他自己的棒球之路的開始。
這份變化同時也帶動了石花,讓石花在配球時更為大膽了。
接下來的配球,赤澤同樣是點頭。研心八棒首球便出棒擊中了球,不過擊中的同時,八棒有種不妙的預感,他并沒能打準這球。
球砸在投手丘前方的土地上,再彈起時正好飛進赤澤伸出的手套中。
赤澤轉身直接傳給在壘包附近的遊擊手。遊擊手接到球後,動作流暢地踩下壘包的同時,從手套掏出白球,側手傳給一壘。
“雙殺!”
明虹沒有丢分守住了這局。
“赤澤前輩辛苦了!”青木給回到休息區的赤澤遞上水杯,他似乎已從本壘打的陰影中走出,他一直相信着赤澤前輩,這場困局,如果是赤澤前輩的話,一定可以安然度過。
“赤澤幹得不錯。”上野一手壓在赤澤頭上,都把赤澤帽子的帽檐壓下了,蓋住了赤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