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天大河原沒有和相川約接球,相川懷疑是因為昨晚的自主練習。
昨晚相川一共投了20球,而大河原。
一球都沒有接到。
最後一球投完之後,相川站着,俯視着癱坐在地上的大河原,他因為球的沖勁而失去了蹲姿的平衡。
室内練習室的燈光很明亮,卻在低垂着頭的大河原臉上投射下深深的陰影,讓相川看不清大河原的神情。
相川擔心把他砸傷,于是主動叫停了投球訓練。
大河原瞬間擡起頭,他本來想說,自己還可以接,下一球他一定能接到。
但是對上相川笑意消失的眼睛,他隻是張了張嘴,然後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啞聲說:“好。”
相川看着這樣有些消沉的大河原,腦子裡卻想到了前世小時候,那時阿樹總是接不到他的球的,當時的阿樹也會這麼消沉嗎?相川有些想不到,阿樹在他面前總是一副沉穩可靠的面容。
以前總是理所當然地依靠阿樹,進入職棒之後,接觸過不同的捕手,回想起高中時期,相川才開始察覺,阿樹是不是也背負了很多他沒有想到過的壓力。
相川伸手把大河原拉起來,溫聲安慰大河原:“沒事的,大河原君你的接球技術很好,隻是我的球不太好接,第一次接難免有些不适應,多練習幾次就可以接到了。
“我之前認識一個人,他也是一開始怎麼都接不到,練習了好久才接到我的球。”
“那麼那個人練習多久才接到相川你的球的?”
“呃……一年?”
這話一說出口,大河原肉眼可見地更消沉了,相川有些後悔把數字還是說太久了,實際上阿樹練習了遠不止一年。
這下不管相川再說什麼,大河原始終都沒有再精神起來。
走進宿舍前,大河原還跟相川道歉,覺得自己今天沒有接到一個球,完全幹擾了相川的正常訓練進程。
看着大河原離開時備受打擊的背影,相川心想,看來明天大河原是不會來找他接球了,
果然第二天整個早訓還有上學期間,大河原都沒來找過相川。
所以今天依舊是相川和春山兩人放學後一起來的棒球部,春山對于大河原的變化沒有表示任何的疑惑。
相川已經發現春山是個對外界變化都有些遲鈍的人,正好相川也不太方便說明大河原的變化原因。
就當相川有些擔心,大河原會被打擊過度的時候。
這天晚上訓練結束後,大河原又帶着和前一天相差無幾的笑容來找相川他們一起回宿舍。但隻是一起走了回去,沒有提接球的事情。
晚上和三海一起自主訓練的時候,三海隻是漏捕了前面幾球,後面都全部都穩穩接住了。
相川有些好奇三海的接球技術是怎麼練出來的,主動開口詢問。
“因為在少棒隊時,也有一個球速很快的人,沒人願意接他的球,所以也是我接球,就這麼習慣了。
“雖然那個人的球速比你快,
“但是比起來還是相川你的球要更難接。”
相川想到,昨天三海是不是就預料到了,大河原應該接不住他的球,第二天他還是會和三海一起訓練呢?
在相川和三海練習結束之後,兩人正結伴走出室内練習室,一個身影攔住了他們前行的路線。
是大河原。
他半鞠躬,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相川君,很抱歉打擾你。我知道你剛練習完,已經很累了,可以麻煩你再讓我接幾球嗎!拜托了!”
相川笑了起來,看來是他過度擔心大河原了,大河原比他想象得要更為堅強。
“沒問題啊,”相川看向他身邊的三海,“三海君你先走吧。”
三海對着相川點了點頭,經過大河原身邊時看都沒看他一眼,像是根本沒把大河原放在眼裡,直接離開了。
大河原雖然也沒看向三海,但在三海經過他身邊時,他明顯地繃緊了身體。
目前三海可以說是大河原最大的競争對手了。
在三海走後,相川和大河原默契地沒有再說起三海。
“我想想今天的投球數,應該還可以再投十多球,可以嗎?”相川邊說邊轉身走進室内練習室。
“當然可以!相川你還願意讓我接球,我就很感謝了!”大河原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燦爛笑容,撲上來攬住相川的肩膀。
雖然大河原依舊沒有接到相川的球,但結束之後回去的路上,大河原哼着不成調的曲子,他看起來不像昨天那麼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