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沐塵本以為癱懶在房間角落的沙發處的易知薇早已經睡死過去了,可誰曾想她竟還是湊着了會長說的最後一句話,更過分的是,易知薇隻聽進去了這一句。
“诶喲小塵,是去你宿舍還是我宿舍呀?”易知薇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支棱起來後笑嘻嘻的想要摟住比她矮上半頭的隊長,“我知道我知道,小塵隊長事務繁忙,所以就我搬過來吧。”
黃皮酒葫蘆内晃蕩着水聲,吳沐塵一言不發地盯着那搖搖晃晃的酒葫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她的額頭青筋暴起,雙眼漲紅,肩膀上那條熟悉到惡心的膀子又把她壓得心煩。
師父曾說觀中學的道力是不可對凡人使用的,但很遺憾,師父的教誨,吳沐塵面對此人之時是忘得一幹二淨。她隻勻氣幾下,以一巧力向着易知薇擊去。
“咔哒”一聲,原本醉迷着又因為馬上要跟隊長同住一間宿舍的易知薇隻突然覺得自己的幾節脊骨被拉伸幾下,連帶着其上的肌肉還有胃部也傳來一陣奇妙的感覺。意識在耳邊滋啦響着,等反應過來時,易知薇已經如一隻蝦弓腰趴在了地上。
她呆呆看着視野中的那雙腳離她越來越遠,直至走到了門邊,易知薇這才勉強爬了起來,剛想抓住她的隊長卻發覺她已經走遠了。
“什麼嘛…”她就了口酒,湊到耳邊搖搖葫蘆,“怎麼又快沒了?”
耳邊終于清淨,方才被兩個唠叨鬼牽扯住的吳沐塵才注意到先前那三位已經不見了蹤影,縱然對于女帝有所耳聞,但在碰上之後才覺得,三位可以說是一個比一個邪。
掐訣間,吳沐塵竟第一次看不透這天象運道,而她本好奇的那位黑發少女,隻讓她看到了一片漆黑。
“竟然是…必死局……”
“啥必死局?”癱在地上的江離敏銳地捕捉到了隊長的呢喃,“哦~隊長是說那個林芝華吧?”
“唔我有印象,是她們嘴裡常提的那位。”易知薇也接過了話茬跟着回憶起來,“感覺這姑娘怪瘆人的,我還夢見跟她一起逃僵屍結果被她一下給刀了。”
吳沐塵撇撇嘴,嗤笑道:“呵,多大人了還夢見僵屍?”
“超級逼真的好嗎!”易知薇反駁着,硬要給她的隊友們比劃比劃,她爬起來走到了廊道正中那陰陽交界線處,有模有樣地學起了那位走路的模樣,順帶便誇張地叫喊起來,“就是在這裡!當時那老屍離我就幾個拳頭的距離,一口惡心的臭氣就這麼噴我臉上,結果那個林芝華還跟女鬼似的嘲笑我!”總之她隻覺得這是她整個人生中做的最累的一個夢。
“诶?知薇你怎麼能記這麼清楚?你這酒什麼成分呐不夠你喝的?”江離被易知薇的一陣昏頭巴腦的叫苦搞得有些發懵,“嘶,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當然怪。”吳沐塵很快便從易知薇的隻言片語中摸到了事情的大緻情況,她神情嚴肅地盯着前方那片莫名其妙加厚的霧霭,“那位女施主,八成是純陰之身。”
雖說現實世界不語怪力亂神,但在副本之中,一切倒還真的說不定,比如說——你有見過遮上天空,密密壓壓的黑樹根嗎?它那本該伸向天空樹葉枝桠全一頭紮進了泥土之中。
哝,紅牆内,就長着這麼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