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們……嘶你們……”
聽着三位女子的交談,邱浩澤飛速領悟了她們話中的意思。
他摸着下巴,驚奇地用手指向了林芝華,又偏向那位著名的“幸運死神”,最終在即将指向司清言的那一刻,慫慫收回了手指。
“你們…怎麼活到現在的?”
千言萬語堵在心頭,他最終硬生生憋出了這一句。
盡管與林芝華的賬還沒算清,但他現在默默決定,先出了副本再說。
她們三個能湊一起,那絕對是一場黑洞般的災難。
穿着西服的兔子先生再次核對了一下手中的展票,随後向左垮了一步,為在場的六位玩家騰出了廊道。
他再次鞠躬緻謝,捏着奇怪的男聲,說道:
“很高興各位客人能有幸繼續參觀我們的藝術館,二層已經對您們開放。”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奇怪呢?”
邱浩澤低聲喃喃着,一個箭步繼續沖向了上層。他的兩位隊友也緊跟其後。三位玩家腿下生風,意欲将那三位女生甩在身後。
零零散散的腳步聲回蕩于漆黑的廊道,在數不清的拐角之後,邱浩澤三位玩家率先來到了階梯的盡頭。
一座宏偉的乳白色雕花大理石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走進之後,原本平整的門面,密密地浮現出以千計的嬰兒頭顱。
它們或嚎啕,或譏笑,或尖叫,或恐慌……
呀呀學語聲,如爆發的黃蜂群,密密麻麻地污染着每個玩家的聽覺。
“靠…好吵……”邱浩澤一行人,都紛紛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們盯着這些堪稱邪祟的嬰兒頭,在大理石門這極有限的空間中,凸起,凹陷,蠕動……
皮膚的皺褶也随着它們的行動,牽扯出痕。
有些嬰兒頭甚至用剛蹭出細牙的牙龈,啃食下方的嬰兒。
“滴滴答答”的白色黏液從嬰兒口腔中滴落,那些隻剩下半個頭顱的嬰兒在哭嚎中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從狹密的縫隙中,新擠出的嬰頭,畸形地生長、變大……
串串清鈴的嬰笑,共振着,讓在場的玩家頭暈目眩,幾欲嘔吐。
“嘔……”
“别告訴我就是第二層了……”
這座藝術館,到底都在收藏着什麼樣邪物……
鄒平的目光定在了大理石門中間的縫隙處,開口道:
“是要推門麼?”
嬰兒的啼叫充斥着整個窄廳。
本雙手捂耳的他,眼光失神,恍惚間想要伸出一隻手去推開那扇大理石門。
“鄒平!你在幹什麼!”
“不是要…開門麼……”
鄒平愣愣地說着,低頭一看,那雙被邱浩澤握住的手,幾根指頭隻剩下半截,森森白骨上粘膩着血染的紅肉。
“呃……”
圓睜的眼睛移向大理石門,原本的乳白覆染上血液,其上的嬰兒,飽滿的唇部淋漓着鮮血,戾笑着飽腹的餍足。
【恭喜玩家鄒平觸發《惡态藝術館》怪物圖鑒】
【F級怪物:英法特(解鎖中)】
【攻擊方式:嬰啼(饑餓的它們會迷惑一切可以成為食物的生物)】
延遲的疼痛順着殘缺的手指,捏起鄒平的寸寸神經,他的眼眶淚水打轉,焦急地看向了金發男子。
一瓶用天賦生成的治療藥水倒上了鄒平的傷口,“滋滋”騰煙間修複着他受損的指頭。
“邱哥,我觸發怪物圖鑒了。”鄒平惺惺笑着,忍下疼痛彙報着情況,“F級怪物英法特,攻擊方式…嬰啼。”
身為隊長的邱浩澤,看着鄒平的傷口,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他拉着他的隊友們,遠離了那邪門的大理石門,大腦飛速思索着破局之法。
一顆在先前被種下的種子,終于在此刻破開厚重的土壤。邱浩澤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是那個女鬼,會怎麼做?
雖然那位名為林芝華的少女總是幹一些異常不合常理的事,但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非常适合【妄念之源】的人才。
在妄念,隻有真正的瘋子,才有攀登頂峰的可能。
“你們有想過那些白雕為什麼要搶我們的金票麼?”
“遊戲機制吧,這樣設定的可以更刁難玩家,從而獲得收視率。”
“可是這樣就不是一個完美的故事了呀~”
“故事?你還妄圖從這麼惡心的副本裡湊出一個故事?”
“是啊,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妄念所做一切,不都是為了博取直播間那些觀衆的歡心麼?”
“副本節奏這麼快,觀衆們會在乎那麼多細節嗎?”
“會在乎的,會有人在未來的某一時刻,”
“不可挽回地在乎,副本向所有人訴說的故事。”
真的被說中了。是他們輕敵了。
輕視了那個少女,也輕視了這個活下來并不困難的D級副本。
這樣一個規則類的藝術館,怎麼可能會漏掉一環扣不上的扣子。
所以是什麼?漏掉了什麼?它們想要什麼?
思緒飄飛間,一記靈光點過邱浩澤的腦海,他掏出了口袋裡的金票。
雕塑搶它,兔頭人檢票要它,那這些饑腸辘辘的嬰兒頭……
也需要金色展票不是麼?
喉結滾動,他右手顫抖着,将三分之一的展票遞近了一隻英法特的口腔。
尖叫的英法特安靜下來,心滿意足的吞吃了那份展票。
開門吧,現在的他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