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閑着也是無聊,赤若冥問烏子楓修複的技能卡怎麼賣。
“R級三百積分,SR級六百積分,SSR級目前沒貨。”烏子楓見來生意了,樂呵呵地搓起了手。
“R級就行,白亦墨,幫我付一下,謝謝。”赤若冥召喚在不遠處休息的白亦墨,這人捧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書,看得十分專注。
白亦墨把書一合,走過來問:“買什麼?”
“修複卡,之前開出來個收音機,修好了沒準能聽到什麼消息。”赤若冥說道。
“哦。”
白亦墨轉頭向烏子楓。
終于開張了,這倆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不缺積分的主,嘻嘻,離小目标更進一步。烏子楓内心的小獨角獸在雀躍。
正當烏子楓準備美滋滋收積分時,就聽白亦墨用冰冷無情的語氣殺價:“一百五十積分。”
一百五十積分是系統商城默認的R卡最低價格,也是這張修複卡的進價。
烏子楓希望落空,反駁道:“這是在副本内,你随便問一個卡牌商人,哪有這麼低的價!我這價格已經算良心了。”
“一百七十五。”白亦墨眼睛都不眨一下,倒像是個常年砍價的慣犯。
“最低兩百五。”烏子楓還價道。
白亦墨繼續道:“兩百,這個我會修,不開張或兩百。”
烏子楓見這邊争不過,氣鼓鼓地扭頭去問赤若冥:“不是你買嗎?怎麼讓他來付款?”
赤若冥雙手一舉表示自己沒錢:“我積分都在他那,當然是他來付了。”
遊客賬号無法儲存積分,到手就直接轉到白亦墨的賬号裡了,這是他和系統說好的。
聞言,烏子楓詫異的眼神徘徊于這二者的臉龐,又回憶兩人一路走來的站位與對話,尖銳的聲音猶如剛燒開的茶壺,帶着十足的不可置信:“你倆竟然是這種關系?”
“什麼?”赤若冥不明白為什麼是這種語氣,不該疑惑他為什麼不在自己賬戶裡放積分嗎?
“沒事,兩百就兩百吧,就當開張了。大吉大利,生意興隆,财源滾滾來。”烏子楓邊念叨着吉祥話邊調出自己賬戶的交易碼,一手交碼一手交卡,生怕對方反悔了去。
雖然莫名其妙,但赤若冥獲得了需要的卡牌,也就不再多想,跑到溪水邊一塊大石頭上處理起了老式魔導收音機。
這東西也就兩個巴掌的大小,晃起來有水聲,還有幾個按鍵掉了。修複卡一用,外頭的凹凸不平和劃痕沒了,裡面也聽着正常了。似乎除了收音外還有其他功能,赤若冥随便按了幾個鍵,嘶嘶的法陣運轉聲響起,不一會兒,一道甜美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今天是公曆127年6月7日,歡迎收聽本期的舟蔔特一周大事。今日,王儲德拉斯特丹與伯弗公爵發表聯合聲明,宣布塞拉山脈一帶,即原預言之城所在地成為禁區,存在領主級魔物,代号‘海蜃’。若有冒險者或獵魔者想進入禁區,需向伯弗公爵申請及保證隊伍中至少存在一名高階二級以上魔法師。同時慈懷者艦隊重新集合完成,不日将加入帝國南方的魔物戰區……皇室發言人聲稱,皇室已找到預言中的救世主,将由繁星閣諸位封号魔法師與大魔法師對其進行魔法啟蒙,待時機成熟後向民衆介紹……”
海蜃,就是給塞拉城帶來滅頂之災的魔物嗎?領主級,什麼東西?
赤若冥随口問旁邊的人,白亦墨告訴他:“自成一片領域。”
“很強?”
“一般。”白亦墨思索道。
旁邊蹲蘑菇的曉無常合着眼睛,耳朵卻一直聽着他們說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平移到了兩人身邊。他說的更全面些,帶着老玩家特有的從容且自信:“舟蔔特大陸将鬼魔分為五個等級又或者是五類,禍世級,魔王級,領主級,軍團級,兵卒級。一般來說強度遞減,但其中也有特殊存在。各有各的特點,禍世級和魔王級在目前副本中還未出現,但皇家檔案裡将魔力親和度0級的人歸類為禍世級魔物。領主級的鬼魔有自己的領地和範圍很大的技能,軍團級一般指同類鬼魔聚集達到一定數目,兵卒級基本上就是單打獨鬥的鬼魔。”
夕火差點就能進化成領主級鬼魔,他的技能就是領域技,能提供“沖鋒”buff,鼓舞提高友方戰鬥力和各項數值。
“海蜃是怎樣的?”赤若冥問這位老玩家。
曉無常一擺手,道:“不能說,跟第一次進副本的玩家不能買攻略一樣,我說了信息你也聽不見。”
“好吧。”想要聽攻略直接速通的願望落了空,赤若冥隻好回頭繼續擺弄收音機,希望能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結果差強人意,大概是因為收音機報廢太久了,拿修複卡就好了也隻能聽一個台的消息。
他索性把收音機放在旁邊,坐在石頭上無聊地數着池子裡的預言帆。
數着數着忽然注意到有個被沖散架了的預言帆,濕乎乎地緊貼在赤若冥坐着的石頭上,一看上面的防水咒就失效了。
赤若冥側身随手撈了起來,隻見上頭就寫了兩個潦草的字:你好。
“我不好,謝謝。”赤若冥自言自語道,照着折痕試圖把預言帆折回去,結果因為太濕,剛放回水裡就沉底了。赤若冥不忍心看它那樣孤零零地待着,拿手杖給挑了回來,平攤在石頭上給它曬夕陽浴。
他又覺得這樣太慢,剛想再買張烘幹卡,就想起曉無常之前施展過的家庭魔法,轉頭問曉無常:“烘幹咒的咒語怎麼說?”
曉無常平淡地說:“媽了個巴子的趕緊給老子變幹。(溯爾文字面直譯)”
赤若冥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啥?”
“前面也可以加禱告語,但有沒有效果都一樣。”曉無常似乎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麼奇怪。
面前這人平靜到赤若冥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又轉念一想,會不會曉無常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才如此口出狂言。
“這是溯爾文?”為什麼我聽得懂?
“是的。”曉無常看了看赤若冥要烘幹的東西,掏出魔杖施了個無聲咒,那張紙幹了,但折痕和字都沒了。
赤若冥撿起來正反翻着看了看,也不知是觸碰到了哪根神經,又将它折成了紙帆,放回水裡。
小小的紙帆在水流中飄飄蕩蕩,卻像其他預言帆不畏水浸,越來越沉,踉跄地飄了會兒,在神像旁邊光榮沉了底。
赤若冥猶如看見了不争氣的孩子,歎了口氣。
他擡頭與神像對視,自語道:“管管你的帆船。”
神像不語,無珠的眼眶中流過幾縷魔法的痕迹,隻是一瞬,卻讓赤若冥感覺到了什麼。
他環顧一圈,除了玩家外沒有其他NPC。
似乎做了某種決定,赤若冥扒着水池邊上拿手杖細的那頭去夠。長度不夠還得跟手杖商量:“祖宗,您長點行嗎,把那帆船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