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客對此怨聲載道,聚在門前一會兒後又散開,往偏遠的茶館去。
江知缇則在暗處,望着茶樓後面的方向,不語。
突地聽見些許窸窸窣窣,她循聲走去,與一條野狗對上目光。
驚奇地與那夜重合。
野狗望着她,與那晚一般,俨然一副人靈模樣——興許說,它便是那晚上那條咬死了趙回的野狗。
可她将那條野狗殺掉且分成了屍塊。
江知缇微微眯起眼。
現在是白天,但這麼一條野狗也不會引起尋常人家的留意。
那麼,便指向了另一個可能——野狗複活了。
奇妙。
江知缇朝着野狗扔去一顆石子,野狗沒有理睬,仍舊看着她。
便是要帶她去哪裡的意思了。
江知缇跟着野狗走,野狗也瘸了一條腿,走起路來與江知缇不相上下——這是江知缇沒想到的。
一人一狗繞到了茶樓後面,方趙氏住的宅子裡,野狗把她往宅子的另一面去,停在一間廢棄上鎖的屋子。
野狗舔了舔她的手心後一瘸一拐地離開,江知缇停下來看屋子上的鎖。
一把新鎖,不是舊鎖。
她看了看,四下環視後發現沒有丫頭夥計在附近,伸手,撥弄幾下鎖頭,随即猛然一邊拉出去!
鎖開了,江知缇推開了門。
門内是個小院子,小院子盡頭還有門,但那個門沒有上鎖。
她便慢慢地走近,将耳朵附在門外,聽裡面的動靜。
有些,細碎的呼吸聲。
是人,還是動物——還是野狗?
江知缇皺了皺眉。
“水……”
她聽見了裡面傳來這麼一句虛弱沙啞的聲音。
看來是人。
方趙氏,在這裡關了人。
是丫頭,還是夥計?
但聽聲音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不存在什麼威脅。
江知缇便推開門。
門往裡打開,吱呀一聲,裡面昏暗不見光,且久懶打掃,推門的瞬間揚起一陣灰塵,江知缇猝不及防地吸入一大口煙塵,猛烈地嗆了一下。
嗆到她有些擡不起頭睜開眼看裡面的情形,好一會後她才緩過來,擡起頭睜開有些濕潤的雙眸往裡看——
熟悉又陌生的布衣,被捆綁的女子。
江知缇瞳孔一凝。
“小啞巴……”
開口嘶啞幹澀,是方才叫“水”的聲音,而這幅聲音,是從奄奄一息的蓮璃口中出來的。
“幫……幫幫我,救救她……”
她說着,露出了擋在身後,早已昏死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