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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與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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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行至一條小路,小路上花木蔥茏,蜂蝶嗡嗡,一片鳥語花香。一個着白衫,眼蒙白紗,伶仃飄搖的女子,手中持了一根竹竿,摸索着向前走。聽到馬蹄陣陣,滿面欣喜,走得又快又急,險些摔倒。

蘇望庭眼疾手快扶住那名女子,婉轉地說:“姑娘不方便,還是走得慢些好。”

那女子緊緊抓住望庭的衣袖,手指指節泛白,顫聲道:“勞煩公子為小女子看看。”她在腰間摸了下,摸出一塊滿是血迹斑斑的破布出來,雙手頗為珍重地捧到望庭面前。

“這......”蘇望庭未曾去接,垂眸看時,那份信分明已經被浸染得早已看不清了。

何霜澄看到那女子脖頸處有道筷子粗的血痂,裸露在外的手腕亦然,皆是用粗線粗糙地縫着。悄悄對溫儀道:“你瞧她周身鬼氣森然,脖子,手腕上全是傷,怕就是蕙茝口中的宛白。”

溫儀點點頭,隻見宛白強忍着悲痛,強打精神,哽咽道:“今日醒來,夫君不見蹤影,隻是袖中被放了這個,想是夫君放的。可我雙目已眇,還求公子幫忙看看,可是夫君留下的什麼話。”她苦笑道:“一路上人都怕我,公子可别怕我,我真的不是鬼。”

溫儀翻身下馬,行至那女子跟前,卻見她眼睛上的白紗,隐約透出些猩紅的鮮血,身子也不由得輕顫着,如同被風卷起落下的雪花一般。

溫儀接過信,開口道:“我替姑娘讀吧。”

宛白聽了滿面欣喜,對着溫儀的方向福了福,凝神聽着。

蘇望庭有些疑惑地看着溫儀,輕聲道:“師姐......”

溫儀展開血書,上面的字果然模糊不清,廢了大勁才瞧見上面似乎寫着,今生終負,願來世再不相見!那幾個字筆鋒重重,可知寫字的人有多決絕。

溫儀摸上那片薄薄的血書,發動術數,感受到了蕙茝留下的殘念。她盡量模仿着蕙茝道:“宛白卿卿,見字如晤,汝讀此信時,吾已不在,汝勿驚慌,吾惟願黃泉碧落永不負,又怎舍棄汝而去?然,宛白自幼孱弱,常恐不得為伴......”溫儀看着一瞬間失了所有顔色的宛白,心中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宛白身後慢慢顯出一個靈體,隻見它頭束玉冠,身着白袍,手持一管狼毫,甚是清瘦,端的一位翩翩公子。他沖溫儀深深一拜,看着宛白,慢慢地一點點消失在空氣裡了,溫儀知道,他這是魂飛魄散了,連最後一絲執念都沒了。

溫儀頓了頓,繼續道:“宛白心驚,亦吾所畏懼。吾常聽聞,海外有仙山,山有靈藥,可治頑疾,特此去求。此番路途遙遠,吾不忍宛白飄搖,且吾來往間,不過數月,遂獨自前往。宛白讀自此處,不必憂傷。吾既許諾,生死必赴!待吾歸來,并肩攜手,共話西窗。蕙茝書。”

宛白捂住心口,失了血色的嘴唇輕輕顫抖着,滿面血淚,素衣猩紅點點。她身體尚弱,這麼恸哭,隻覺得眼冒金星,頭痛欲裂,雙腿戰戰。

蘇望庭心下不忍,扶住她,卻不知該怎麼安慰。

宛白哽咽道:“我終究還是誤了他,他明經擢秀,是雪明閣不可多得之才。為了給我續命,修習禁術,甚遭逐出師門,如今又是因為我......”宛白忽地苦笑起來,眼前沾了血的白紗被風吹下,在空中打了個轉,飄飄悠悠地落到了地上,露出她空空可怖的眼眶。

宛白仰着頭,陽光灑在她臉上,讓她的臉色有了幾分瑩潤與活力。她閉了眼,仿佛看見過往歲月的甜蜜時光。她自幼孱弱,入不得學堂。而他早慧,是筆聖工煉最得意的門生。他每日學了新詩詞便搬了小凳子,到院内的梨樹下等她。有時他捧着書卷在梨花樹下,朗聲讀詩詞,她便跟着一句句的學,一樣的搖頭晃腦,一樣的無憂無慮。又或者蕙茝扒上她家的院牆,沖院内丢顆石子,她聽到聲響,便出門看他。兩個人一個在院子裡,一個在牆頭上,隔得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又是一年梨花飄落的季節,他不顧一切阻攔,義無反顧的娶了自己。在蕙茝悉心調理下,她身子一天天好了起來,可是成婚三年時,她卻日漸羸弱,自知時日不多,于是自毀婚書,以此逼迫他寫下休書。蕙茝一言不發離開,沒幾日二人被雪明閣閣主下令驅逐。原來蕙茝為了留下自己,竟至習得冥術,筆聖工煉痛心疾首,更是恨毒了自己毀了愛徒,一怒之下将蕙茝逐出師門,廢去蕙茝半世修為。

蕙茝一路沒說話,卻在金陵碼頭處跪了下來,對着雪明閣的方向,用力磕了兩個頭,雙目赤紅,哆哆嗦嗦地對自己啞聲道:“我以後便再也回不來了,娘子要受累了。”

宛白仰面,口中發出嗚咽聲,陽光灑在她的臉頰上,她輕聲呢喃着:“我明明已經在渡口自裁,今晨卻醒了過來,蕙茝,蕙茝,宛白又害了你麼?”蕙茝,若我擋了你去向光明的路了,這樣的宛白,給你帶來的就隻是負擔了。宛白凄楚一笑,是我一直用自私的欲念拖累你,唯願此身換你歸時無憂。

“小女子多謝各位,就此拜别。”

衆人一片靜默,眼見宛白跌跌撞撞地向前去了。

前途缥缈,盲眼的女子又能活過幾時?蘇望庭心中一陣怅然,這便是情嗎?竟叫人如此痛苦不堪。

何霜澄與溫儀走在最後面,他輕聲道:“你怎麼說出那番話的?”

溫儀一時被問住了,往常遇到這種事,她是決計不會去管,可是今天自己的确是有失常态。

何霜澄見她不說話,目不斜視,咳了一聲,又道:“師姐?”

溫儀微微有些失神,何霜澄又叫道:“師姐?”

溫儀回過神,看着他清秀俊雅的臉,道:“不是太清楚為何那麼說,隻是想着,總不能告訴她,蕙茝死了?活都活了。更何況,不說那群女鬼會找到她,單是她身體上的傷,左不過這幾日的事了。”溫儀回首又對何霜澄道:“自己都死了,又何必複活宛白呢?留她茕茕獨立,不如兩人一起死了,葬在一處的好,也不枉了生時同衾,死時同穴了。更遑論,害了那些無辜性命。”說完腳下用力一蹬,向前走了。

何霜澄撓了撓頭,溫儀今日絮絮叨叨說了這麼許多,倒讓他有些感慨了。看着她行至溫修邊上,溫修看了眼她,浮出一個動人的微笑,溫儀亦是一笑。

“活着一塊伴着多好,幹嘛非要死呢?況且,心有執念,躺在棺材裡也放不下的。”何霜澄拍馬趕上,輕聲嘟囔着。

第五章木偶

明月挂于中天,夜風拂面而來,何霜澄抱了壺酒坐到屋頂上自斟自飲。飲下一口辛辣的酒,他不禁打個機靈,果然還是喝不得酒啊,再也不去偷酒喝了,一點都不好玩,把酒壺收好,何霜澄輕柔地唱道:“朝暾明兮,佼人僚兮,失之魂兮,月華濯兮,着吾靈兮,魂歸來兮。道阻且長,不忘歸路兮,且舞且歌兮。”

溫儀正欲更衣,卻聽得何霜澄在吟唱,他今日唱的曲子,不同于前些日子唱的小調軟糯撩人,卻是溫柔平和,令溫儀這幾日躁動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也同時吸引着她,令她忍不住想去靠近他。

溫儀手上一頓,将解開的衣帶重新系好,随手披上外衣,提了琉璃盞,準備出門去尋他。剛一打開門,卻見何霜澄已經搖搖晃晃地來了。

何霜澄因喝了些酒,兩頰微微有些紅潤,丹鳳眼蒙了一層淡淡的濕意,薄唇浸染着酒色,濕濕的泛着紅,無端添了幾分多情。此刻他就站在溫儀門口,見溫儀除了玉冠,濃密的烏發披于身後,提燈披衣立于門前。唇色淡淡的,神色也是淡漠,卻是比白日裡那副模樣多了幾分嬌弱,讓人滿生憐惜。

何霜澄借着酒勁裝瘋賣傻,笑嘻嘻湊了過去,口中清冽的酒氣噴到溫儀臉上,溫儀擡袖遮擋向後退了一步,何霜澄立刻站好,挑着眉笑問道:“師姐出門……是尋我?”

溫儀輕輕點點頭,擡眼看着他,平靜清明的眸子仿若一汪清泉,對他道:“唱的聲音有些大了,既回來了,便早些睡吧。”

何霜澄上前一步,按住她關門的手,另一手摁住她提燈的手,笑道:“師姐。”

溫儀抽出手,雙手交握于胸口,側過身斂眉問道:“怎麼了?”

何霜澄看了她一會,話至嘴邊,卻像是揉碎了滿心滿肺,塞的肚子裡鼓鼓脹脹的就是說不出來,隻得悄聲道:“沒什麼,師姐早些歇息去吧。”說罷提了燈籠便走了。

一聲關門聲在身後響起,何霜澄有些郁悶地回過頭,撓撓頭嘟囔道:“關門倒是快得很。”何霜澄不死心又跑回她房前,扒在門上道:“師姐,師姐,明日裡我們去廟會逛逛吧,回了缙雲仙都就難下山了!”

他趴在門上,屋内燈被吹熄,何霜澄仔細辨别着,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聲,連溫儀的呼吸都怕遺漏了。

過了一會裡面傳來一聲,“帶上白雀杳杳一起。”

“好嘞!師姐你早睡吧!”何霜澄暗暗地握拳,高興地一溜煙鑽進房間,把已經睡着的白雀抱在懷裡一頓揉搓。

白雀揉着眼睛,一臉蒙昧地問道:“師叔,你怎麼啦?”

何霜澄高興地拍了拍他,恨不得抱起來親兩口,笑眯眯地說:“沒事,沒事,快些睡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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