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現在。”宋南之說:“趕緊去洗澡。”
江姝沒辦法,隻好洗了一個一股柚子葉味道的澡。
江姝脫下衣服,雪白的胸口上,有兩條猙獰的傷疤。她一共做了四次手術,一次是兩歲的時候,一次是七歲,一次是十五歲,還有最近的一次,快十八歲的時候。
四次手術,在江姝身上留下了兩道傷疤。
洗好澡就可以開飯了,剛好宋韻抱着睡醒的平安下樓。
一個月的時間,平安好看了很多,變白了,臉蛋也圓嘟嘟的,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
江姝松了口氣,變好看了就行,不然她真怕平安一直是剛出生時候的醜樣子,長成那樣夫郎都讨不到,讓她跟平安親密無間也有點困難。
宋韻問:“要不要抱抱她?”
“怎麼抱?”江姝有點無措,她還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
宋南之給江姝調整一下姿勢,宋韻就把平安放到了江姝手上。
江姝什麼時候抱過這麼軟乎的東西,抱着平安動都不敢動。
“哇!”
平安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扁着嘴哭起來。
江姝身體更加僵硬:“爸,她哭了。”
宋南之一點不見着急,“你還不熟練,等抱熟練她就不哭了。”
說完他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還是雲憶周給江姝調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勢,說:“你放松一點,你這樣抱着她不舒服。”
江姝按着雲憶周的話做,不知道是不是舒服了,平安一下子就不哭了。
江姝松了口氣。
平安被江姝抱了一會,就被親爸放到了搖籃裡,衆人要吃飯了。
比起躺在搖籃裡,平安更喜歡被人抱着,她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江姝問她爸:“她是不是要抱?”
宋南之看了眼平安說:“不用管她,小孩子不能太嬌慣。”
江姝湊近雲憶周悄悄問:“生下小平安後,我爸是越來越說一不二了。”
雲憶周倒是能理解宋南之的心情,之前江姝一直心髒不好,宋南之當然是小心翼翼嬌慣她,現在心髒好了,對江姝的管教肯定會嚴厲一些。
小平安也是一樣,她是一個健康的小寶寶,宋南之對她不可能像對待江姝小時候那樣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生怕她養不活。
餐桌上誰也沒提江随煙為什麼沒來。
江随煙原本是想去接江姝的,但是宋南之沒讓。他一句“大喜的日子,我們不想看到你”,江随煙就從頭到尾沒出現過。
第二天一早,江姝原本是打算去上課的,但宋南之跟她說有事要處理,一大早就帶着江姝出去了。
江姝看着外面的道路,越來越熟悉,問:“要回江家的别墅嗎?”
。
“是。”宋南之說:“去拿回點東西。”
江姝直覺,那東西可能不止一點。
等父女兩個到别墅的時候,江随煙唐淮江瓊一家三口剛吃完早飯。
見父女兩個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原本打算去上學的江瓊停止了動作。
宋南之對江姝說:“你先去房間等着,等我處理完事,你再下來。”
江姝看看江随煙又看看宋南之,聽話的上樓回房間了。
江随煙對江瓊說:“你去上學吧。”
“我回房間。”說完江瓊起身跟着上樓了。
江随煙對宋南之的到來有猜測:“是為了财産的事情來的嗎?”
“不然呢?”宋南之反問。
如果不是為了江姝,兩人根本沒有見面的必要。
“什麼财産?”唐淮一下子警覺起來,像一隻警惕天敵的兔子:“你們還有财産沒分割清楚?為什麼我不知道?”
“不是。”江随煙說:“是小姝一些财産在我手上,她滿十八歲要過戶給她。”
江随煙沒有多說的意思。
宋南之可沒打算放過唐淮,他今天就是來給江姝要财産和給唐淮找不痛快,報一報江姝進拘留所的仇的。
“當然是江随煙名義上的财産都過戶給小姝?”
唐淮腦子裡轟隆一聲炸了,都給江姝,那豈不是江瓊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
唐淮不可置信看着江随煙,平時偏心江姝就算了,為什麼臉财産上都這麼偏心,一分都不給江瓊留。
唐淮紅着眼睛質問:“我是你夫郎啊!為什麼這些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江随煙露出個無奈的苦笑,剛想說些什麼。
旁邊的宋南之就發出一聲嗤笑,語氣帶着十足的嘲諷。
唐淮轉頭,對宋南之怒目圓瞪!
宋南之聲音冰冷帶着十足的諷刺:“當然是因為那時候她的夫郎另有其人,而你,還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等江姝十八歲,江随煙名下的财産全部給江姝,這是宋南之跟江随煙的離婚協議,那時候還沒離婚,唐淮當然還是個小三。
那時宋南之剛流産,江姝生死未蔔,是江随煙愧疚最盛的時候。
不管江随煙是出于補償心理,還是覺得江姝活不過十八歲,反正江随煙簽了協議,宋南之就要把它落實了,屬于他女兒的,一分一毫都不會給别人。
唐淮身體僵硬臉色鐵青,想到剛剛自己振振有詞質問江随煙的樣子,隻覺得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特别是宋南之還用那種嘲諷不屑的眼神看着他時。
唐淮臉皮不是個薄的,他在江姝面前都理直氣壯覺得,自己跟江随煙才是正确的,理所當然的。
在宋南之面前,唐淮卻覺得心虛氣短,因為眼前的宋南之才是江随煙頭婚夫郎,光明正大辦過婚禮的。
而唐淮自己,無論怎麼安慰自己,他才是江随煙的初戀,他沒跟江随煙說過分手,但他生下江瓊時,是名不正言不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