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雲憶周睜開眼睛：“你緊張嗎？”

江姝搖頭：“沒有，心髒手術最好不要緊張，所以我一點都不緊張。”

她已經習慣了，習慣做手術前一天和當天以及後幾天讓自己不緊張。

雲憶周松了口氣，“那我們聊聊天吧，聊一會你就要睡了。”

“好。”江姝問：“你為什麼不去參加數學競賽？”

江很關注雲憶周，知道一班的班主任想讓雲憶周參加數學競賽，但是他拒絕了。

雲憶周解釋：“參加競賽要學習很多競賽題，我就沒時間打工了。”

最重要的是，雲憶周不知道江姝做手術的時間，他怕跟數學競賽的時間跟江姝手術的時間有沖突，幹脆一開始就拒絕了。

即使雲憶周不說，江姝也懂他的擔心，問道：“下學期就是高三了，你有理想的學校嗎？”

雲憶周淡淡說：“華大管理學院。”

江姝開玩笑似的問：“怎麼？想畢業後當我的财務，管我的錢嗎？”

雲憶周沒有說話，江姝幫他申請補助的時候，他就想過怎麼報答江姝和宋南之。

雲憶周最擅長的是數學，他也對數字敏感，而管理公司的财務部是很重要的部門，他查過宋南之招聘财務的标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機會的。

見雲憶周來真的，江姝突然嚴肅說：“我可以有很多個财務，但隻有一個雲憶周，我希望雲憶周開心，畢業可以選擇他想要的工作，數學老師教授，或許是他喜歡的數學方面的研究。”

“雲憶周開心，江姝才會開心。”

雲憶周想了想，點頭：“好。”

他問：“你呢，你會出國讀大學嗎？”

江姝一直都在學習各種外語，顯然之前是有這個打算的。

“不會。”江姝答：“反正我一直都請有國外的教授對我教學，出不出國讀書無所謂了。”

雲憶周不去，她也是不會去的。

又聊了一會，雲憶周說：“你該睡覺了。”

江姝點頭：“好，明天見男朋友。”

“明天見。”

第二天早上九點，江姝穿好病号服，準備進入手術室。

江姝握了握雲憶周的手：“等我出來。”

雲憶周也緊緊握着江姝的手，好一會才點頭：“好。”

衆人看着江姝消失在手術室裡，大門緩緩關上。

接下來是漫長而艱辛的等待。

宋南之見雲憶周臉色有些白，整體還是鎮定的，他松了口氣，過去握住雲憶周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是冰涼冰涼的。

宋南之沒有再說安慰的話，他自己也擔心得要死，怎麼能好好安撫雲憶周。宋南之隻能轉移話題，讓自己和雲憶周都放松一點。

“小姝從小就心髒不好，但她好奇心又重，小時候她在電視上看到一道紅彤彤的川菜，她對上面紅色的辣椒很感興趣。”

随着宋南之的講述，雲憶周不知不覺被吸引，也沒那麼緊張了。

宋南之繼續說：“我不讓她吃，她就趁人不注意，偷偷溜進廚房拿辣椒。她的飲食清淡，第一口辣椒就把她辣得直咳嗽，一邊咳一邊被辣得嗷嗷哭，從那以後她就在沒吵着要吃辣椒了。”

雲憶周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小時候的江姝一定很有意思。

宋南之說：“小姝挑食得很，她吃白面的豬肉香菇包子，她最喜歡吃玉米面的包子，玉米面的香菇包子，豬肉包子也吃，但是她不喜歡吃玉米面的豬肉香菇包子。”

江随煙忍不住在一旁插了句嘴：“那是她小時候喜歡吃玉米面的豬肉香菇包子，經常管不住嘴常常把自己吃撐。然後你就騙她，吃多了玉米面的豬肉香菇包子，會被大灰狼抓走，就見不到爸爸了。江姝被你唬住了，她就不敢多吃，後來就不吃了。”

宋南之冷冷看了眼江随煙，眼裡意思，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江随煙讪讪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雲憶周沒想到，江姝還有這麼天真單純的時候，被個大灰狼吓唬住了。

宋南之見雲憶周放松了很多，就繼續講江姝的糗事，宋韻在一旁見他說話多，貼心送上溫水。

“大概在小姝五歲的時候吧，她姑父買了三個樣式一樣但是顔色不同的玩具，那時候小姝小妃和嘉川都看上了淡藍色那個。”

“小妃和嘉川的意思是，誰搶到就是誰的，小姝肯定是搶不過她們的，于是她指着小妃和嘉川身後喊姑父叔叔。”

方妃的爸和葉嘉川的爸。

“小妃和嘉川還小，下意識就去找她們爸爸，小姝就把玩具拿到手了。”

方妃在一旁默默腹诽，所以她搶玩具搶不過江姝是真不能怪自己，江姝這家夥，是有點陰險在身上的。

雲憶周懷疑，方妃之前大冒險講的糗事，可能就是江姝不知道用了什麼計謀拿到了喜歡的玩具。

别說，方妃那句你個糟老婆子壞得很，除了年紀不對，其她的地方還挺應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