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周臉色一沉,推開神色不自然的常計周進了屋。
劉嬸背着江姝跟着走進去。
江姝冷冷看了眼常計周,她這看着的都對常計周失望,更别說雲憶周,此刻他心裡怕是難受得很。
常計周原本想說教雲憶周幾句,别随便闖進别人家,看到江姝冰冷的眼神,常計周吓得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莫青沒聽到動靜,不耐煩問常計周,“是誰敲門。”
沒人回答!
莫青正在吃飯,她夾了塊豬肉進嘴裡,皺着眉頭回頭,就看到大踏步進來的雲憶周。
雲憶周冷冷看了她一眼。
莫青大驚失色,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你你,你怎麼來了?”
雲憶周懶得管她,直接來到雲雪笙房前,看着破破爛爛的房門,雲憶周眼神更冷了。
江姝接電話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多半是莫青砸門的聲音。
雲憶周推開搖搖欲墜的門沖進去,房間裡空蕩蕩的,并沒有雲雪笙的身影。他像是想到什麼,連忙趴下來往床底看。
雲憶周在昏暗的光亮下,對上了一雙驚恐的眼睛。
“别怕,是哥哥!”雲憶周眼眶微紅,聲音像是在喉嚨裡硬生生擠出來的。
昏暗中驚恐的雙眼亮得驚人,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從床底下爬出來。
看到雲雪笙狼狽的廋弱身影,雲憶周眸光冰寒。
江姝也是目光冰冷。
一向情緒沉穩的劉嬸也陰沉了臉。
雲雪笙看着也太慘了,兩個月不見,原本還有些胖的小孩,瘦得像是營養不良。
臉上青青紫紫,手上也破了皮,左腿耷拉着,多半是被打斷了。這些還是看得到了,衣服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傷。
雲雪笙緊緊抱着雲憶周,眼淚從青紫的臉上滑下來,她哭得無聲無息,似乎發出一點聲音都是天大的錯誤。
如果不是那雙超越年齡的堅定沉穩的雙眼,江姝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就是兩個月前那個聰慧果敢的女孩。
雲憶周恨不得出去把莫青和常計周千刀萬剮了。
江姝伸手搭在雲憶周肩膀上,示意他不要沖動:“先送雪笙去醫院。”
雲憶周連忙抱起雲雪笙,感受的到懷裡輕飄飄的分量,雲憶周痛恨莫青,連帶着恨上了常計周和自己。
雲憶周隻覺得渾身發冷,所謂的爸爸就像是個渾身傷,拼死也要攀着女人樹生長的怪物
雲憶周也恨自己,為什麼明知莫青不是好人,他還不經常來看看雲雪笙,再不濟把雲雪笙帶回家也好。多一張嘴哪怕難些,怎麼也是能過下去的。
莫青害怕雲憶周和江姝身邊的劉嬸根本不敢攔人,莫青都不敢常計周就更不敢了。
江姝路過莫青身邊時拍拍劉嬸的肩膀讓她停一下,江姝對着莫青揚唇一笑,話是跟笑容不相符的寒涼:“你最好祈禱雲雪笙沒事,不然我能讓你坐一輩子牢。”
莫青被江姝話裡的冰冷和堅定吓得雙腿發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江姝路過餐桌時,伸手一把掀翻了桌子,桌上的碗碟碎了一地,飯菜混在一起,菜汁四處流淌,一片狼藉。
她和雲憶周擔心了一路,憑什麼莫青能安安穩穩吃飯,她們讓雲憶周不好過,那誰都别想好過。
雲憶周急匆匆帶着雲雪笙來到醫院一通檢查下來,雲雪笙有點腦震蕩,小腿骨裂,屁股和後背被藤條一類的東西打得青紫紅腫,肋骨也骨裂了一根。
難為雲雪笙一個孩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一路上都沒喊過疼。
雲憶周給雲雪笙辦理了住院手續,雲雪笙治療過後,吃了點東西又吃了藥,很快就睡着了。即使是睡着也緊緊抓着雲憶周的手不放。
劉嬸給自己江姝和雲憶周買了午飯。
雲憶周沒有胃口,吃了一點就吃不下了。
江姝悄悄讓劉嬸出去,給雲憶周買一個榴蓮蛋糕回來。
她問:“你打算怎麼辦?”
雲憶周沉默了一會說:“拿回雪笙的撫養權,給莫青一點教訓。”
江姝說:“雪笙的撫養權好拿至于教訓莫青……”
江姝若有所思。
雲憶周皺眉,盤算着該怎麼給莫青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江姝拍拍雲憶周說:“這些你都交給我去辦,保證讓你和雪笙滿意。”
雲憶周知道江姝比他有手段,也就沒反對。換做是他去要撫養權,怕是不脫一層皮也夠嗆,江姝就不一樣了。
雲憶周對江姝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許是解決了心裡的一樁事,雲憶周有了點胃口,巴掌大的榴蓮蛋糕他全都吃了。
雲憶周要照顧雲雪笙,打電話跟周大牛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江姝也要盡快辦好對雲憶周承諾的事,戶口和解決莫青。
轉撫養權和戶口還有雲荟同意,所以雲雪笙的事情,注定無法對她隐瞞。